危樓被他推得隨意往後倒了幾步,停下後便隨意抱臂站著了,似乎是見沈扶玉臉紅了,他悶聲笑了幾聲,道:「仙君,你比本相夢裡的還要好看。」
沈扶玉原本靠著門,聽見他這話,扒著門的手難免用力,指尖都泛了白,他勉強維持冷靜,道:「夢境不可當真。危樓魔相,你先前兩次幫助我,方才之事我皆可不在意,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執著於夢境之事。」
不料危樓竟是眨了眨眼,全把他的話當耳旁風,自顧自道:「仙君,你再喊一聲我的名字?」
沈扶玉:「……」
沈扶玉的冷靜自持終於在對方持之以恆且來勢洶洶的攻擊下灰飛煙滅,他猛地抽出了清月劍,危樓也不害怕,就笑盈盈地看著他。
沈扶玉的手都抖了抖,他深覺自己再和危樓共處一室下去必定會被對方不著邊際的話語氣得失態,危樓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張口又想說什麼,沈扶玉直接拉開門,毫不猶豫地御劍離開。
他尚未行至桃林,突覺危樓似是故意激怒自己離開的,便敏銳地回頭望了一眼,正好撞入對方的眼睛裡——
裡面愛意與思念幾乎要溢出來,沈扶玉恍惚間竟覺得他眼中的情緒要比身後魔風還要狂亂。灰撲撲的眼睛似乎是蒙了一層水霧,愈發顯得深情似海。這種眼神,無論如何不會出現在一個剛見面的人身上。倒像是……久別重逢。
沈扶玉的突然回頭撞散了對方目光中的千般情緒,危樓挑了挑眉,又換上了方才那股慵懶邪肆的模樣,他抱臂靠著門框,微微啟唇,只說了兩個字。
聲音小得很,也不知使了什麼法術,硬是落入了沈扶玉的耳朵里,沈扶玉當即面紅耳赤,頭也不回地御劍飛出數十里。
危樓是怎麼好意思念出那個詞的。
簡直混帳!
沈扶玉氣得在心底恨恨道,引路蝶在他旁邊飛著。
他從未動過那麼大的氣,無意中,御劍的速度都比平日裡快了很多。沈扶玉生得好看,以往出任務也會有些膽大包天的登徒子對他出言不遜,但是看見沈扶玉的攻擊力後皆會主動化作鵪鶉,縮頭縮尾地一語不發。
危樓這般厚顏無恥、冥頑不靈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沈扶玉臉上的薄紅到了清霄派後才勉強散去一點,他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走入門派的結界裡。
溫渢予一直蹲在門口等他,看見他進來,立刻抱著他的捲軸起身奔來:「大師兄!你沒事吧。」
「無礙……」沈扶玉勉強給他笑了笑,他身上確實沒有遭受什麼太大的刺激,但心裡卻是如遭雷劈傷痕累累。
溫渢予見他臉色不好,還以為他是遭遇了什麼不便言說的困難,不由得流露出來幾分關懷之意:「師兄,莫非是那魔族太難對付?」
沈扶玉一噎,確實難對付,卻不是溫渢予以為的那種難對付。危樓說的那些話實在過於無賴,他連複述都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