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樓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將無賴一詞貫徹到底:「你別走,我喝醉了,我頭暈。」
沈扶玉轉過身,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危樓表情一僵,似是預料到了什麼,話鋒一轉,認錯態度相當良好:「仙君,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心頭血都給你了,魔界又是以實力為尊,我這個魔相當得十分沒有理由,回去肯定要挨欺負,你就行行好,讓我跟你回去行不行?求求你啦?」
他話說得又快又密,理論與感情齊發,服軟與施壓並行,熟練得不可思議,明顯是深諳沈扶玉心軟與善良的本性後磨練出的技巧。
沈扶玉攥了攥手,骨節發出「咯咯」的聲音,危樓說得確實在理,更何況還有溫渢予那個預言,權衡利弊下,讓危樓待在他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做法。
危樓湊近了沈扶玉,沈扶玉立刻往後撤了一步,悶聲道:「隨便你。」
就是默認他跟著他回清霄派的意思。
危樓眼中笑意愈深,記吃不記打地湊到沈扶玉身邊,伸手就想去攬他的肩膀。沈扶玉抱臂,幽幽地看著他。
危樓行若無事般把胳膊重新撤了回來,相當有眼力見地轉了話題:「那我們什麼時候回清霄派?」
他一提這件事,沈扶玉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在哪裡。本來他在桃花鎮中就繞得暈頭轉向,眼下又被危樓帶到一個陌生的巷子裡了,桃花鎮現在在放煙火,四面八方都是爆炸聲,他想根據聲音辨別方向也沒辦法。
沈扶玉看了一眼危樓,他素來不愛不懂裝懂,如實道:「我不認識路。」
危樓看起來並不意外,他說:「本相知道。」
沈扶玉:「?」
他尚未來得及細細詢問,危樓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朝巷口外走去:「不認識路怎麼啦,本相帶你回家。」
沈扶玉想把手抽出來,危樓反倒攥得更緊了一些,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我牽到巷口就鬆手。」
沈扶玉:「……」
危樓鬼鬼祟祟的動作,襯得他們之間好像存在某種見不得人的關係。
他心思流轉間,危樓便帶著他到了巷口,危樓倒也說到做到,走出巷口前就鬆開了他。危樓不說話,沈扶玉又是個安靜的性子,兩個人就這麼一樓走出了桃花鎮。期間偶爾有人認出沈扶玉,笑著給他打招呼,沈扶玉便也回之禮貌且溫柔的一笑。
出了桃花鎮,沈扶玉鬆了口氣,他抽出清月劍,準備御劍前往。
見沒有人,危樓又黏到了沈扶玉的身邊:「心尖兒,我能不能……」
「不能。」沈扶玉一聽他喊這個稱呼就知道他說不出來什麼好話,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他。
危樓十分可惜地嘆了口氣,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劍,慢吞吞地踩了上去,他不死心,又問了一次:「真的不能?本相喝醉了,獨自御劍掉下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