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倒要看看沈扶玉要怎麼救鳳凰。
在最後一個妖獸離開後,沈扶玉猛地吐出一口血來,渾身的靈氣退潮般散去,他像只斷了線的紙鳶般從空中跌落下來,危樓瞳孔一縮,率先奔過去把他抱懷裡:「沈扶玉!」
沈扶玉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呼吸急促不穩,嘴裡不停吐著鮮血,他推開危樓,靈丹處灼熱得厲害,傳來的痛苦好似剔骨剜肉,他咬著牙,跪倒在地,全身都在發抖,手指攥著地上的雜草,咬緊牙關,儘量不讓自己痛吟出聲。強行衝破封印實在是……太疼了。
危樓手都顫了顫,想抱他又害怕碰到他後會加劇他的痛苦,只能小聲地喊著:「沈扶玉?仙君?」
沈扶玉聽見危樓喊他,眼前一片朦朧,疼得落了淚,他抽著氣,嘴裡又吐出一口血來。
危樓被那一片紅色刺得眼睛生疼,他眼裡充滿了紅血絲:「沈扶玉!」
「沒事……我……」沈扶玉艱難地吐出三個字後便說不出話了,他疼得渾身都在發抖,眼淚一把一把地掉,身體抽搐。
「師兄!」
一群人跑來。
「把他抱起來,」雪煙看向危樓,「我們給他輸靈力。」
「救、救……」沈扶玉幾乎要昏厥過去,危樓把他抱在懷裡,他下意識攥著危樓的手,用力之大幾乎要給危樓扣下來一塊肉。
危樓察覺不到疼似的,不停地安撫他:「青鸞去救他們了,你別著急。」
雪煙等人圍坐在沈扶玉的身周,齊齊給他輸送著靈力。
然而沈扶玉的身體卻像燒乾了的滾燙的鍋,一點靈力落進去都會瞬間蒸發,聊濟於無。
危樓抱著沈扶玉的手都有些顫抖,把他的頭髮盡數撥回腦後,心疼得眼眶都紅了。
沈扶玉閉眸靠在危樓的懷裡,他本想說不必如此,即便是輸送了靈力也不過杯水車薪,他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是他太虛弱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扶玉感受到危樓攥緊了自己的手,他聽見危樓附在他耳邊,聲音沙啞:「沈扶玉,你總是這樣。」
沈扶玉還想問自己總是哪樣,就聽見危樓啞聲道:「是不是在你心裡,所有人都比你自己重要?」
「你既覺得天下蒼生比你自己還重要,本相也是蒼生之一,你怎麼不想想本相?你如此,你叫本相怎麼辦?」
沈扶玉哭笑不得,他想叫危樓別說了,倏地臉上落了些許溫熱的液體,他後知後覺,原是危樓哭了。
「好多血……」危樓把他緊緊抱在了懷裡,聲音透露出一股絕望與悲切,「沈扶玉,你流了好多血……本相怎麼止都止不住……」
好多血嗎?
沈扶玉睫毛顫了顫,沒由來想到溫渢予給他看的那個預言。他冷不丁地想,危樓,那日後你一劍殺我時,也會這般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