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確實一心為民,沈仙君你也是生於前朝末年時期,想來也知道一位昏庸無能的皇帝會給國家帶來多大的危害與災難,」張青漸無奈地看著沈扶玉,「既然如此,就不如讓一位良君一直統治下去了。」
張青漸所言倒是有幾分道理,沈扶玉給他露了一個並非真心的笑容:「生死有命,強行續命,恐怕只會適得其反。」
張青漸聽到他的這些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神情怔怔。透過門窗落進來的陽光映照在他的面容上,因反噬而蒼老病弱的面容也隱約有了幾分垂暮感。
「總之……」良久,張青漸才緩緩開口,「明晚雲錦書和荀廣鈞定會發動暴亂。」
沈扶玉眸光微動:「你如何確信?」
張青漸嘆了口氣,看向窗外,聲音緩慢而輕:「因為……明日是雲錦行的忌日啊。」
第049章 九州同·七
自昏暗逼仄的階梯往下,便進入了陰冷潮濕的御牢。火把上的火舌跳躍在冰冷的牆壁上,拽動著人影,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這兒原本是扣押朝廷重犯的,眼下卻成了關押他人的地方。
沈扶玉一行人跟著張青漸和茅隱一路來到了最裡面,方才他們在張青漸的宮中說完話,張青漸便帶他們來到了這裡。
茅隱解開面前層層的陣法,牢中的景象瞬間映入眼帘,沈扶玉瞳孔微縮,忍不住站直了身體。
每個牢房中各關押著一名百姓,男女老少皆有,被又冷又粗的鐵鏈綁在木樁上,看見人來,他們泛紅失焦的眼睛動了動,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來。
好似殭屍,卻是實打實的活人,一切都和昨夜的活屍一模一樣。
危樓饒有興趣地打量了片刻,看向張青漸:「這就是京城裡互相殘殺的百姓?」
張青漸應了一聲:「正是。」
「沈仙君昨夜應該也見過了,」張青漸道,「昨夜官衙關押活屍的牢獄,牢門不知怎得被老鼠啃食壞了一些,又逢一名修士修煉出了岔子,便跑出去了些。」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實在……過於不幸。」
沈千水:「……」
她悄悄看了眼沈扶玉,哥哥都沒說話,就不是她的錯啦!
沈扶玉摩挲了一下指尖,看向旁邊的草烏,走了過去,兩人掌心相對,登時出現了一個法陣。
危樓:「?」
沈扶玉無視掉危樓震驚質問的眼神,問道:「師弟,他們身上可有毒素?」
草烏自法陣中回答道:「沒有。他們給我的感覺……有點像王鎮的毒人。可是卻沒有毒,實在奇怪。」
沈扶玉微愣,應了一句「知道了」便撤回了法陣。荀廣鈞沒有修練,能造成這般影響,想來就是那個靈器的功勞。既然能和王鎮的毒屍有幾分相似,八九不離十,就是絳月劍的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