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歲的沈扶玉落在地上,擋在雪煙一眾人的身前,笑盈盈地看著韓新樹和方濤:「清霄派弟子沈扶玉,見過兩位前輩。」
「不是……」危樓倒吸一口氣,險些沒忍住衝去少年沈扶玉的身邊,他一邊眸光微亮地打量著少年沈扶玉,一邊不住道,「這是我心尖兒小時候?這是我心尖兒小時候?」
關於沈扶玉少年之事,聽千萬遍也不如見一面帶來的衝擊強。
危樓思索了半天也沒想到該用什麼來形容少年沈扶玉,不同於後來的沈扶玉,眼前的少年明顯稚氣未脫,可那雙眼睛——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充盈著堅定與自信,看向旁處時好似天地都難以入目,一襲紅衣宛如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惹人矚目得很。
意氣風發,可比天上那輪炙熱惹眼的驕陽。
沈扶玉看著自己,一時也有些晃神。
少年的他身著紅衣,箭袖處繡著皎皎明月,而今身上仍是一紅紗,卻幾乎衣不蔽體。
沈扶玉沒由來覺得有一種難堪感,他緊緊握著手,幾乎不敢看當時少年意氣的自己。
「哎仙君——」危樓似乎是想轉頭給他說些什麼,卻敏銳地察覺到了沈扶玉的不對勁,他斂了笑意,走向沈扶玉,「怎麼啦?」
沈扶玉沒開口,他閉了閉眸,強行冷靜下來,聲音有些啞:「無事。」
那邊少年已經將地上的絳月劍抽了出來,他抱劍看向韓新樹和方濤,馬尾隨著他轉頭的動作落到了胸前,他笑道:「兩位前輩,這位姑娘的天賦是晚輩率先發現的,於情於理,也該來我們清霄派才是。」
韓新樹笑了一下,臉上的刀疤好似蜈蚣般隨之而動,他的笑意並未抵達眼底:「從未聽過是誰發現了好苗子就可以帶走人的道理。」
彼時距離沈扶玉成名一戰還有一年,那會兒人們只知他天賦高,卻不知道實力有多少。韓新樹和方濤兩人本就有個第一搭檔的名號,對上還沒長大的小孩,自然不會將其放在眼裡。
沈扶玉不卑不亢,只是堅定地站在七人身前,他道:「長夜派的修煉方法不適合這位姑娘,還請二位前輩高抬貴手,讓晚輩將人帶走。」
他一提修煉方法,對面兩人雙雙黑了臉。長夜派的修煉方法是他倆的秘密,沈扶玉這般說,就說明對方已經知曉了此事。
他倆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殺意。
沈扶玉眼睛轉了一下,十分淡定開口:「晚輩並不想同兩位前輩起衝突,那我們不妨公平對決,誰輸了便自行退出,如何?」
「哦?」韓新樹將沈扶玉自下到上打量了一翻,皮笑肉不笑,「憑你?」
方濤倒是多看了沈扶玉幾眼,沈扶玉確實如傳言所說那般天資奇高,若是做成鼎爐……
沈扶玉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倒也不生氣,他從腰間抽出了一張紙,展開:「自然不止是晚輩。」
他手裡的是一張對決令,這玩意一般是修士求戰的時候貼於公共榜上的,揭下對決令者,用於尋求對手。若打贏了頒令者,便可取代對方的稱呼。若無人應戰,便自行稱王。
沈扶玉話音剛落,一旁小道上又走進來一個黑衣少年,他並不像沈扶玉那般把馬尾高高束起,而是扎在了右肩處,搭落在胸前。他的腰間掛了一柄摺扇,隨著走動一晃一晃的。黑衣少年眼眸彎彎,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好似一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