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樓低聲喊道:「沈扶玉。」
「嗯……」沈扶玉也顧不得旁人的目光了,他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危樓的臉頰還埋在沈扶玉的脖頸處,聞言,他似乎是清醒了過來,鬆開了沈扶玉,毫不在意地把臉上的淚痕擦去,笑道:「想你罷了。」
又是這般不正經的話語。
沈扶玉擰了擰眉,很明顯,危樓是在搪塞他。
他看了眼旁邊看熱鬧的百姓,不再追問下去。再看回危樓時,對方已經恢復了平日裡吊兒郎當模樣,他笑嘻嘻地把自己桌子上的那摞宣紙拿了過來,遞給旁邊的攤主,道:「本……我成功了,你要不要數一下?」
攤主似乎也有些震驚,他不可置信地接了過來,將那些宣紙展開,沈扶玉瞥了一眼,頓時愣在了原地。
那一摞宣紙上,寫的竟都是他的名字!
那攤主一一數過,臉上的震驚更甚,他喃喃道:「確實是一千遍……」
危樓得意十足,攤開手:「拿來吧。」
攤主嘀咕了一聲,從錢袋裡拿出十錠銀兩來放在了危樓的手心裡,危樓盡數收下,放進自己的錢袋裡:「好了。」
他重新走向沈扶玉,低頭含笑著看著他:「走吧,仙君?」
沈扶玉見四周的人都往這邊看,臉臊得很,見危樓這般問,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走。」
危樓輕笑了一聲,扭頭解釋道:「這是家弟,許久沒見,才失了態,真是不好意思。」
這一句解釋讓他們方才的曖昧氣氛盡數散作雲煙,連帶著看熱鬧的人都失去了不少興趣。
沈扶玉鬆了口氣,轉而問道:「這兒做什麼的?」
「寫名字的,」危樓和他並肩走著,隨口答道,「方才那攤主說三炷香內寫夠一千遍名字,且不錯字,就還之以十倍的銀兩。」
說到這,危樓又可惜地舔了舔牙:「本來本尊想給他一錠金子,後來一想,這攤主估計也還不起,只好押了一兩銀兩。」
沈扶玉還是覺得此事實在荒唐:「你寫了一千遍我的名字?」還是在三炷香內,一字不差的情況下。
「是啊。」危樓坦坦蕩蕩地承認道。
沈扶玉啞然,他驀地又想起危樓那日給他說的話來——「名字對於你們人類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有時同八字一般重要。所以,當一個人極度思念另一個人時,只要寫夠一千遍對方的名字,對方就會出現。」
他當時聽只覺得荒謬,眼下覺得危樓似乎是真的在相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