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想,總好過那個村子只剩了他一個人強。
姜應若有所思,盛滿了笑意的眼中時不時閃過幾道光芒,明顯是在琢磨算計人的法子。
果不其然,在沈扶玉把姜應介紹給鳳凰的時候,姜應說:「我叫姜應。比沈扶玉大一歲,是他的同門,也算是他的哥哥。」
沈扶玉:「……?」
他看向姜應,後者相當氣定神閒,說得煞有其事般。
沈扶玉心底一驚,忙看向鳳凰。
果然,鳳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發頂隱約有火苗冒出。
鳳凰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是嗎?孤倒不曾聽聞過……」
姜應攬住了沈扶玉的肩膀:「這般私事,怎可與外人道也?旁人不知也是正常的。」
鳳凰:「?」
一個「外人」,一個「旁人」,像是兩根大木棍一般把鳳凰給敲得眼冒金星,又給他的火添了把柴火,小火苗一竄三尺高,鳳凰幾乎要氣得當場離開。
沈扶玉膽戰心驚地看了眼鳳凰發頂的火,拽了拽姜應的袖子,暗示他別刺激鳳凰了。
姜應渾然不覺,還笑眯眯地給鳳凰道:「怎麼樣?妖主是不是也覺得我們兄弟情深?」
鳳凰:「?」
「沈扶玉!」鳳凰怒火中燒,被背叛和被挑釁大大刺激了他的神經,一瞬間變回了母雞大小的原型,「孤要走了!」
沈扶玉倒吸了一口氣,剛想去攔他,就感覺小拇指被什麼拽了一下。
是應月。
應月和姜應磨合了這麼多年,暗器的功能沒發揮出來,倒是經常被他倆用做秘密通訊。畢竟應月近乎讓人難以察覺。
沈扶玉頓了這一下,鳳凰就回過神來了,他怒而看向姜應:「孤憑什麼走?該走的是你!」
姜應面上說恰到好處的訝然:「為何?」
「因為孤才是沈扶玉的——」鳳凰一氣之下差點說出來,但很明顯顧忌著什麼,硬是忍了下來,轉而道,「契約神獸!」
姜應:「……」
沈扶玉:「……」
片刻沉默後,姜應看向沈扶玉,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嘆道:「你哥真笨。」
沈扶玉道:「……還好啦。」
於是平靜的生活便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鳳凰因為這件事討厭姜應,姜應玩心大起,常常哄著沈扶玉喊自己哥哥看鳳凰跳腳,鬧得凶了他倆還會打起來,沈扶玉又要擠進去打圓場。
直到十五歲那年。
那會兒是春季,沈扶玉和姜應奉命去調查一件山莊怨鬼事件。
各地起義頻繁,怨鬼也層出不窮,這個村子的許多男人都參加起義去了,陰陽失調得厲害,養出的怨鬼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