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這般惹他生氣,惹他煩,又費盡心思逗他開心,惹他驚喜連連。
他只是站在那裡,那股獨給沈扶玉的偏愛就要溢出來。
——不同於常人的、明目張胆的、熱烈灼人的偏愛。
危樓的話語一下子就息在了嘴裡,他怔怔地看著沈扶玉的笑容,很溫柔,又帶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燈火映在他眼裡,漆黑的眼珠亮極了,比危樓見過的所有黑晶石都好看。
危樓說:「仙君,桃花又開了。」
「啊?」沈扶玉一愣,沒懂他在說什麼,便興趣盎然地去看一旁捏泥人的。
危樓回過了神,跟在沈扶玉的身邊。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沈扶玉,沒有那麼溫柔沉穩,反倒活潑起來,探頭探腦地,對什麼都很好奇。
沈扶玉今天好像很開心,他不吝嗇自己的笑容,話也多,拿到什麼有趣的還會給身邊的危樓看,買到好吃的也會分危樓一點。後來沈扶玉拿的東西太多了,一部分就給了危樓。危樓陪他逛,有時餓了就吃沈扶玉吃不下的小吃,給沈扶玉偷偷吃乾淨了好幾個。
沈扶玉一回頭,正好和偷吃的危樓對上。
危樓:「……本尊可以解釋。」
沈扶玉愣了一下,旋即笑出了聲。
危樓:「……」
那本尊不解釋了。
從那次集會後,危樓就愈發黏人起來。一開始只是纏著他在桃林那兒多待一會兒,後來就厚著臉皮跟他去出任務,危樓能打,魔氣又凶,純武力的人打不過他,靠怨氣的又殺不過他的魔氣,沈扶玉時常什麼都沒幹,危樓就給處理完了。
沈扶玉:「……?」
危樓拍拍手,笑眯眯地看著沈扶玉:「走罷,本尊發現一家很好吃的酒樓。」
沈扶玉說:「我不會飲酒。」
危樓道:「那就吃東西嘛,走啦走啦。」
大概就是這樣,使得沈扶玉越來越無事可干,一些人間的瑣事他還能做,後來危樓學會了,他也不用幹了。很多情況下,都是他站在一旁看危樓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件事。
危樓又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解決完,就拉著沈扶玉天南地北地玩。
他帶著沈扶玉北上去看漫天飛雪,帶沈扶玉南下去看柔水蜿蜒。春天就回桃林去看桃花,夏天時編了個鞦韆給他玩,秋天便研究各種各樣的吃食,冬天用冰雕了個四不像非要沈扶玉誇他雕的好看,沈扶玉實在受不了他的軟磨硬泡,只好點頭說好看,結果一問這個雕的就是沈扶玉,給沈扶玉氣得不輕,危樓樂不可支,只說以後會雕得更好看的。
魔族濫情又薄情,危樓專情得不像魔族。他就這樣一直跟著沈扶玉跟了五年,沈扶玉不開心他就變著花樣哄他,說話惹沈扶玉生氣了就做糖水軟磨硬泡,沈扶玉開心了他也跟著笑,跟條尾巴似的跟在沈扶玉身邊。
沈扶玉尚未愛上危樓,危樓已然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