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他好像又看見那個雨夜,那個抱著兒子的男子一下又一下地磕著頭,乞求他的父母救他兒子一命。
沈扶玉不是神仙,即便他再厲害,也沒辦法解那個毒,為何要如此勉強他?
他父母都說了恢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為何要將這種錯誤怪罪到他父母身上?
草烏指尖一疼,才發現是用力過度,把指尖磨破了。
看來這毒確實厲害,已經蔓延到了這裡。
沈扶玉不知怎麼勸說的他們,再次把他們哄回了屋子裡。
「沈扶玉,」草烏走下去,「我跟你去罷。」
沈扶玉擰了擰眉:「你胡鬧什麼?」
「我懂毒。」草烏氣定神閒地說了這麼一句,他看著沈扶玉的眼睛,似乎料定對方會答應自己。
沈扶玉:「……」
這個理由,他確實沒辦法拒絕草烏。
「好罷,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沈扶玉認真地說了這麼一句。
草烏不置可否,其實都可以,再者,他其實並沒有那麼想活著。
沈扶玉先帶著草烏去了隔壁山上,樹很多,樹冠茂密,那蛇不知所蹤,興許就纏在某根樹枝上陰毒地注視著他們。
結界內,許多清霄派的弟子們虛弱地躺著,氣若遊絲,嘴唇烏紫。
草烏想去看一下,沈扶玉卻率先握住了他的手腕:「毒性很強。」
「我知道,」草烏淡然道,「我只是看一下。」
沈扶玉和他無聲對望一眼,緩緩放開了手,但還是跟在他旁邊,怕他出什麼危險。
「師兄,這是……」一旁的外門弟子猶豫地看了眼草烏,疑惑地發問。
沈扶玉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這外門弟子便沒再說話,雖然對方只是一介凡人,但既是大師兄的朋友,想來也是深藏不露的吧。
草烏抽出一根銀針來,在距離對方不到幾里的地方試探了一下,銀針的顏色漸漸變黑。
「很毒,」草烏把銀針收起來,得出了結論,「估計是條蠱術師壓不住的蛇。」
沈扶玉擰了擰眉,問:「那要如何解?」
「準備後事。」草烏淡淡道。
沈扶玉:「……」
「沒有騙你,」草烏看著沈扶玉的眼睛,認真地開口,「這蛇毒得很,除了毒王能殺,其餘的殺不死,也解不開。」
沈扶玉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又凝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