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蕭大腳屋外。
屋子頭髮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里正大驚失色,本來就失血的臉更白了。蕭大腳也顧不上妹妹的時候,將阿瑾和里正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
雲無渡一步一步走入屋內,阿瑾掙開蕭大腳的桎梏,追上雲無渡。
雲無渡一腳踹開木房門,一條黑狗端坐在裡頭,搖著尾巴,「汪汪」了兩聲。
阿瑾從雲無渡後邊冒出頭,摟住黑狗的狗,狠狠擼了兩把:「是小黑!」
雲無渡在屋裡轉了兩圈,再沒別的人了。
蕭大腳將阿妹抱到床上,扶著里正坐下,掏出一把乾草扔進嘴裡嚼了嚼,吐出來捂在里正斷臂傷口上,里正慘叫了一聲,險些暈死過去。
蕭大腳略帶歉意,看向雲無渡和阿瑾:「恩人,狗恩人,你們給我的金虎草用完了,我只能給里正用點曬乾的。」
「汪!」黑狗叫了一聲,爪子撥了撥,一根金燦燦、鮮活活的金虎草出現在眾人面前。
「啊!小黑!你從哪裡找到的?」
黑狗得意地甩甩腦袋,大耳朵啪嗒啪嗒的。
原來狗也會得意忘形啊。
雲無渡看著地上的金虎草,撿起來嗅了嗅,走到里正旁邊,斷臂肉眼可見地癒合了,雖然沒有斷臂重生,但是也長出了細細小小的肢芽。
同時,肩膀上的肉鱗片也肉眼可見地撫平了。
不止他發現了,蕭大腳也注意到這點,他結結巴巴地說:「對了,村子裡除了我,還有一些獵戶,他們經常到山裡收藥材,後來山裡有老虎之後,漸漸就不去了……」
說著說著,他也注意到了這點,臉色蒼白:「也就是那個時候,鬼鱗開始在每個人身上長出來。」
原來如此。
既是仙丹,也是毒藥;既是毒藥,也是救命藥。
里正漸漸甦醒,眼裡含著熱淚:「有救了,都有救了。」
但還是有問題。
雲無渡皺著眉,他還有許多疑問沒解答,比如山里還有什麼,為什麼僅僅一隻虎就讓村民這麼忌憚;金虎草是什麼藥材,為什麼有這麼強勁的藥效;已經死了的蕭阿妹是怎麼跳井的……
疑雲成團。
不過事到如今,糾結於此也沒用了,雲無渡不可能耽擱路程,他要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是救苦救難。
雲無渡拿劍敲著桌子,三言兩語把這件事翻過去:「只是皮膚病罷了,用了金虎草之後,記得去縣裡找大夫看看。」
里正重重點頭,涕淚四流,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兒啊!」
雲無渡頭皮發麻,轉身走了,阿瑾跟在他身後,牽著他的手,回過頭看著後頭的里正:「為什麼他哭得那麼傷心,他不是能活下來了嗎?」
雲無渡搖了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