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侍衛牽著一隻白鶴,嘴裡應「喏」,臉上一副不情願的神情。
眼熟,雲無渡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殿下……」漳河呆呆道。
這具身體仰著頭,看得發呆。
雲無渡的視野中也只剩下她一個人。
這大概是師尊年輕時候的樣子吧,這裡應該是黑龍的記憶,可為什麼,為什麼黑龍會認識師尊?他又為什麼會通過漳河的眼睛看見這些?
難道……漳河就是黑龍嗎?
這些記憶有什麼問題?
它想告訴自己什麼?
「起來吧。」白智將拂塵遞給漳河,臉色冷淡,解開了高聳入雲的髮髻,髮絲飄散在光里,「師兄,我該走了,日後我再上山。」
「去罷。」
雲無渡轉動眼睛,看到了站在一邊的李聞,他就站在一邊,似笑非笑看著這一幕。
雲無渡下意識感到不對勁,正要出聲的時候,一道白霧沿著門欄瀰漫進來。
眼前白花花一片。
等到霧氣散去,雲無渡睜開眼,就看見了洞房花燭,屋裡站著垂頭髮呆的宮女。
身體自發走了出去,依舊一身清冷的白智站在院子裡,沐浴著月光,和李聞在低聲交談。
雲無渡感到這具身體握緊了拳頭,氣得渾身發抖。
後頭的宮女嗤笑,輕聲交談:「大公主殿下連婚服都沒換……」
「給他什麼臉,要不是殿下慈悲,就他這樣的奴才,敢爬床……」
「寒酸樣子,居然敢送給殿下兩根桃木簪子,還說是自己磨的,笑死了。」
「呸。」
「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哩。」
漳河惡狠狠回過頭,那些宮女嬌俏地笑笑,半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裡,白智的貼身宮女碧濤甚至迎上去,和他擦肩而過,跑到白智、李聞身邊,甜絲絲地叫道:「殿下,可否邀請道君喝杯熱茶?」
「師兄,也好,不如留宿一夜?」
「殿下!」
雲無渡這個身體還是沒有忍住,他急促狼狽地站出來,抓緊了門框,牙齒發顫,聲音發抖,「夜深了……」
「是夜深了!月亮都出來了呢!」碧濤宮女刻意地望著月亮,「道君連夜趕來受涼了吧?」
「殿下!」漳河咬了咬嘴唇,豁出去地喊,「太醫說了,您身子有孕,還是早點歇息的好。」
院子剎那間靜了下來,月光掠葉有聲。
過了許久,李聞才出聲說:「恭喜師妹。」
「師兄?」
李聞扶著她的手:「不知道師妹有孕了,今天還跟你對打,怎麼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