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巽提著燈籠,朝四周照了照,夜裡風大,白布在風裡獵獵作響,裹在一塊兒,裡邊的紅線銅錢叮噹作響。
倒沒有看到那個瘋女人。
雲無渡率先走進白布里,掂了掂紅線:「招魂用的。民間的陣法,書上有記載,但一點用也沒有。人死燈滅,不可能被招魂的。」
雖然他本人,就是一個例外。
一陣風吹來,滿座白布搖晃,鈴聲叮噹,就像在反駁雲無渡的話一樣。
風裡夾雜著細微的蟲鳴貓叫,還有女人嗚咽的哭聲。
仉端指了指白天見到白衣女的井口:「那邊,我白天在那裡遇到她的。」
眾人跟著他移步,果不其然,那個女人依舊坐在紅牆綠藤下,一身雪白的衣裳,抱著貓在哭哭啼啼。
仉端跑到雲無渡身後,指了指她:「就是她!你們能看到她嗎?」
「廢話。」雲無渡走上前,那個女人微微抬起頭,問:「你是哪位丞相?」
雲無渡指了指她懷裡的狸貓:「他是誰?」
「我的孩子。」女子溫和道,「我的聖天陛下。乖啦乖啦,陛下,安心睡覺,乖……」
說完,她就自顧自安撫起狸貓,輕輕哼著歌謠,輕輕綿綿的歌聲散在風中,越發詭異。
雲無渡垂眸,那隻狸貓看起來也很乖巧,圓圓的眼睛看起來頗通人性。
仉璋道:「是……狸貓換太子嗎?她的孩子被人掉包了?」
仉端小聲道:「好……好嚇人!我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哥哥生下來就死了,我爹還沒立太子呢。」
雲無渡沉聲說:「她說的,可能不是當朝太子。」
第40章 宮牆淚4
他繼續問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不響,沉迷地搖晃著襁褓里的狸貓。
雲無渡憑空畫符,指尖一點,印在女人額心。女人靈台發出光芒,等光芒散去,她的眼神慢慢清亮了起來。
雲無渡重複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狸貓從女人懷裡跳走,女人恍若隔世地四處看了看,流露出一絲迷茫。她的視線,先從白玦身上一頓,移到雲無渡身上,準確來講,是他額間那一點朱紅。
不知道當初雲家用了什麼藥,雲無渡眉心留下了一點紅,擦不掉,他也懶得管,左右不過皮囊而已。
但隨後,她目光堅毅,大大方方地起身抱拳:「碧濤。我是長公主的貼身宮女。」
「啊?」仉璋道,「仉師姨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