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影掙了兩下,沒掙脫開,他的身體在發抖,胸口劇烈起伏著,全身肌肉神經質般抽動著,雲無渡能感受到他的脊背全是潮濕的汗,大量的汗水淌了出來。
「白瑜,懷瑾,大宗的皇帝,白家的亡國之君,朕的太子啊。」
黑龍憐惜地說:
「你比不上。你比不上稷山裡的草草木木,你更比不上林天衍仉天帝應天歡雲天渡,你在你母親眼裡,誰都比不上。」
「她不要你,一出生就不要你。你比得過誰呢?你恐怕連她的鶴都比不過吧。」
玉無影嘶啞地吼:「你又比得過誰?她心裡也沒有你!自作多情!馬夫貪心!」
黑龍愉悅地承認了:「是啊。但,沒有我自作多情,又哪有你呢。白瑜,別忘了,朕可以有新皇后,而你,永遠都是她不要的兒子。你是不是更希望自己是李聞和她的兒子?呵,可惜了,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我漳河的種!」
黑龍的聲音仿佛無處不在,從四面八方響起。
玉無影頓時感覺天旋地轉,狹窄昏暗的地洞從上下左右壓了下來,就像小小的墳墓棺材,要把他壓死在裡面。
「她要的是救濟蒼生的俠客,她想要的是林天衍雲天渡那樣的兒子,可不是你這樣漳河之子。」
「夠了!」雲無渡忍無可忍。
雲無渡捂住了玉無影的耳朵,面具的邊緣有些硌手。
雲無渡心裡清楚,捂住耳朵根本沒用,該聽見的還是會聽見。
但玉無影還是冷靜了下來,他不再掙扎,死死抓著雲無渡的背,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雲無渡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夷山劍出鞘,一劍扎進黑龍嘴巴,把它上下顎串在一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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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無渡趕去了御書房,仉璋尚未休息,點了盞燈,奮筆疾書,一聽侍衛通報雲道長前來,便召他進來。
「天立。」雲無渡走進御書房。
旁邊侍奉的太監立刻尖銳出聲:「大膽,你應該稱呼皇上為陛下!」
「無妨。」仉璋制止了太監,擱下硃砂筆,「天雩師兄,是有何事來找我嗎?」
「天正去了哪裡?」
「端娘娘病了。」仉璋蹙眉,面露難色,「皇兄侍奉端娘娘床前,一表孝心,恐怕一時間無法替師兄辦事。」
孝子侍奉病中母親,這種事情,雲無渡也不好出口阻止。
「師兄可是有別的事情?」仉璋含笑道。
雲無渡點點頭:「京都作亂,那些修真者乘機混入各大家族中,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那些大人們見一面,坐下來詳談。」
仉璋閉著眼,指尖敲著桌面,忽然睜開眼:「這倒不難辦,師兄,如果你信得過我,此事就交給我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