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的,從頭到尾都不是一個人。」
「權勢,地位,欲望。人亦如此,修真者亦是人。
沒有我雲無渡,也會有下一個李天渡王天渡。」
「歸根結底,是爭權奪利。」
他輕聲說:「可我算什麼呢。」
「師兄。我算什麼呢?我的父親母親,我的親人朋友,我的人生,我的性命,我的屍首,天下百姓的性命……都算些什麼?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為什麼還要繼續咄咄逼人?為什麼連阿瑾都要……」
雲無渡聲音戛然而止,他用力閉上了眼睛,感受到阿瑾在不斷往下滑。
「……既然如此……」
「我何不活得囂張些。」
林寒正失聲:「天渡!」
「師兄,我該叫你師伯吧。」雲無渡回頭,一笑,「雲天渡死了,雲天雩也死了,白徵之也死了,活下來的是阿瑾,民間獨行俠阿瑾。」
「天渡!」
雲無渡大步往前走。
我要,去做我未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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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的動亂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了民間。
他們原本就是哺餵的關係,處在一個平衡點,修真界建立在凡人的供奉之上,而修真者一怒,血漂櫓。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修真界內亂,修士大殺四方,隨意一套劍招都能連累無數百姓。
正如當日稷山腳下的稷山鎮,如果沒有應天歡及時趕到,那條xx河裡,只會飄滿屍首。
修真宗派之間的內鬥連累了許多民間城池,導致非常多百姓受傷、房屋倒塌,為今年旱災糧荒增添了更多苦難。
大旱之年,本來就滿地餓殍,再加上天雷相助,修真相鬥,仿佛是老天厭惡了全世間,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凡人,修士,王侯將相,在這場紛亂中,一樣都是螻蟻。
但即使如此,亂世中人,還是都在努力活著。
此地活不下去,他們就遷徙,往遠了走,總有活命的機會。
仉端,也混在其中。
自從木山一別,他與雲無渡、白玦沒有一起回到稷山,他借著颶風出了結界,落地點是一條河流邊。
他御劍在山巒河道上逡巡,憑藉記憶找到了崑山鎮的方向。
當初,他在崑山鎮救下了一個肖似端昭儀的「玉女娘娘」,托給了蕭於菟救走,後來事發突然,蕭誓接走蕭於菟時,並沒有帶走「端昭儀」,只是將她們安頓在崑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