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來,扛起小乞丐就往附近的醫館跑去。
狂奔了兩條街,雲無渡等不及一輛招搖撞市的馬車,直接凌空飛起,從對方車頂越過去,引起馬夫一陣破口大罵。
「大夫!」
雲無渡直接破門而入,醫館裡的病患醫生都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哪個地痞流氓來砸場子了。
「這孩子臉傷了!」雲無渡直接一袋銀子砸在長桌上。
「誒誒!等等你急什麼……哎呦。」看診的大夫正想說什麼,一站起來就看見小乞丐的臉,一邊「哎呦哎呦」,一邊眼疾手快把錢袋子塞衣領里,一邊撩開帘子沖裡屋喊,「師傅!師傅!快來快來,棘手啊棘手。」
老大夫踱步走了出來,一見小乞丐的臉,白花花毛乎乎的眉頭就皺到一塊。
他扭頭吩咐其他醫生:「燒水,準備白布。」
「是。」
在金錢的加持下,醫館的大夫迅速行動起來,老大夫人看著老,手卻很穩,拿著白布沾小乞丐臉上的髒污,不一會兒,那張小臉上的髒污清理乾淨,傷口全部暴露出來,更加駭人了,整張臉就沒有一處好肉。
雲無渡坐在半米外,噓著眼,盯著老大夫麻利的動作,每次大夫一下手,小乞丐身子就抖一下,嗓子裡擠出可憐兮兮的「嚶嚶」叫,雲無渡對此面無表情,不耐煩地抖腿。
老大夫起身,錘了錘老腰,叫學徒上來搗草藥敷上。
學徒大概還沒熟能生巧,剛一上手,小乞丐「嗷」的一聲叫起來。
「我來。」雲無渡默默站起來,拿過學徒手裡的草藥膏,輕輕摁在臉上的傷疤上
他是天生的劍客,舞得起雙劍,自然也可以溫柔地把玩一塊輕飄飄的絹布。
只要他想,持劍殺人之手,也可以撫人入眠。
小乞丐微微搖晃身子,嘴裡小聲地發出嘶嘶的倒抽氣。
「現在知道疼了?」雲無渡邊說,邊拿布用力摁了摁他的腦門——那邊還有些好肉,摁著不流血。
小乞丐咧嘴嘿嘿一笑,抬起頭,兩行鼻血直筒筒涌了出來。
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小乞丐都沒反應過來,抬手去捂的時候,鮮血已經滴進了脖頸里。
雲無渡唬了一大跳,啪啪兩下點了他的大穴,老大夫懶洋洋抬眼一看:「低著頭,捏他鼻子。」
血很快就止住了,小乞丐嘴唇煞白,偏偏又沾了兩三抹艷麗的鮮血,可憐得要命。
雲無渡頭疼得很,袖子一抖,從袖子裡翻出一塊寫著生辰八字的絹子,他暗地裡出了一口氣,輕輕拿手絹擦去他脖子裡的血。
老大夫站起來,轉身往裡屋走,臨走前示意學徒去給小乞丐包紮,然後他對雲無渡道:「來一下。」
雲無渡起身,小乞丐立刻拉住他的手,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然後把他手合在手心裡,合十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