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當著眾人的面下肚,所有人都看見白玦猛地躬身,胸口一鼓,突然激烈地側身,張口噴出一股鮮血。
「阿瑾!」雲無渡抱住他,心裡發慌。
白玦嘔出了許多血塊,緊接著,是大塊大塊的血肉片塊。
「阿瑾!」
「看,雲無渡。」李聞慢條斯理道,「這是他的肺塊,再接下來,就是心塊,肝塊,五臟六腑,融化成一攤爛泥,全部吐出來。」
雲無渡憤怒地回頭:「你騙我們?!」
「騙?當然沒有。」
李聞挑了挑眉,很是無辜,「想要長生,就要經歷這些。白玦沒有告訴你嗎?他之所以活這麼久,每一次都要經歷重返垂髫之時的走火入魔。長生,怎麼可能沒有代價。」
「越痛苦,化繭為蝶時,就越美麗。享受吧。」
「此生,不死不滅!」
他忽然冷靜下來:「當然了,前提是他得活下去。」
小黑急得團團轉,一會兒拱拱大黑,一會兒拱拱白玦的臉,被他吐了一身的血。
大黑冷靜地繞到雲無渡身邊,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雲無渡:「?」
他理解不了大狗的想法,又被白玦吐得心神不寧,大黑煩躁地原地轉了兩圈,去拱他的手臂,急得要開口講話。
突然,一陣煙霧升騰而起,一隻白狐狸驚喜地屁顛屁顛跑過來,湊到大黑旁邊蹭了蹭:「你出來了?」
大黑冷酷地推開它的臉,對雲無渡叫了一聲。
白狐狸大怒,跳起來對雲無渡狂扇巴掌:「蠢貨!金丹!金丹!」
雲無渡恍然大悟,掏出黃九郎的金丹,一口捂進白玦口中,手掌往上顎一頂,金丹咕嚕一下滾入白玦腹中。
只須臾時間,白玦就睜開了眼睛。
雲無渡將他攬入懷中,他看起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眉眼已然清明了許多,張口擠出一個字:「走……」
白狐狸歡天喜地,蹭大黑:「聽見沒有!他讓我們走!走吧!走吧!」
雲無渡攙扶起他,白玦貼在他耳邊,感受著木山的靈氣迅速滋潤他的身體,可他沒時間恢復了:「走……」
「知道。」雲無渡抬眼看向李聞,他還在好奇地打量著白玦的狀態,見雲無渡看過來,友好地眯眼笑了笑。
李聞和善地嘆了口氣:「醒了就好,我給他把把脈吧?」
他上前一步,白玦皺著眉,往後一倒,雲無渡差點被他拽倒。
白玦咬著雲無渡的耳朵,迫切地道:「走……他……那張臉是……你父親雲雍。」
雲無渡被當頭一棒,靈台瞬間一懵,耳朵里全是嗡嗡耳鳴。
他下意識反問:「你說什麼?」
白玦閉了閉眼睛,有些不忍心繼續往下說:「他是……雲雍……我小時候見過他,他就是這個樣子……」
雲無渡鉗住他的肩膀,眼眶發熱:「你見過他!你見過他的啊!他是李聞,是師尊的師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