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和雲無渡、白玦對上了視線,勾唇笑了笑,招了招手。
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場,也知道在某個時間、某個空間,會有人站在這個角度回顧他的人生。
他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親眼看到這一切的林寒正只覺得頭暈目眩。
他從未產生過懷疑稷山師長的念頭。
李聞師伯和師尊,對他來說,亦師亦長,他對他們的感情,遠勝林天賜這個生父。
如今,看著幻境裡,李聞做的那些事情,他一陣恍惚,總覺得是自己失心瘋走火入魔了。
可那一幕幕,以及如今的世間情形,無不揭示著,這便是事實。
幻境漸漸消散,結界金光也開始淡化,再過一些時間,結界就會徹底消失。
林寒正心知是李聞師伯設下的法陣。
若非他所願,就算把稷山山脈夷為平地,闕月峰結界也無人可破。
他神情複雜地瞥一眼頭頂的修真者,對雲無渡和白玦道:「一碼歸一碼。師伯……他如何行事暫且不提,源光宗的事,你是逃不過去的。」
「他們此番前來,並不是為了討公道。是因為你的源光宗,異軍突起,占了太多好處。他們打算趁著你獨木難支,源光宗還未發展壯大之前,將源光宗五馬分屍,各自瓜分。」
說話間,鄂絨帶領著泱泱修真者更進一步,御劍俯視:
「雲無渡。你與長風宗等的恩怨,早已勾銷。我等亦無參與對你的赤牙山圍剿,毫無恩怨。
今日,只需你後退一步,不再插手此事,我保證,修真界再無魔修雲無渡的記載,有的,只有庇符長老之徒,清風明月般的雲嶼道長。」
雲無渡回過頭。
只看見白玦站在離他三步開外,直勾勾看著他,臉色蒼白,唇角沾血,艷得出彩。
雲無渡的心跳砰砰快了兩瞬。
他……他說不上來白玦的眼神。
很像當初玉無影看他的眼神,黑漆漆的眼底跳著幽幽的火光,悲涼,隱忍,仇恨,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仿佛他們之間的三步,宛如天塹。
頭頂落下一聲驚雷,鄂絨見他們一動不動,道:「既然如此,休怪我們無情!列陣!」
林寒正蹙眉:「諸位,坐下來慢慢談吧。」
「天秤道長!你們稷山也要和我們修真界作對嗎?」
稷山掌門沉聲喚道:「天衍。」
稷山其他長老也搖頭嘆息:「天衍,你是大師兄,做個好榜樣,不要讓你師尊失望。」
攀附著京都慈寧宗宗主的林天賜亦是發怒:「寒正!我兒!還不速速歸來!」
林寒正冷著臉,面上不顯,走向白玦的腳步卻已遲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