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救人啊!」
岸邊傳來一聲著急忙慌的招呼聲,隨後是人群紛雜的腳步聲。
「嘩啦」一下,雲無渡猛地從水中抬起頭,看向岸邊。
他嘴唇殷紅,在河水浸潤下,宛如水中鵝卵石,圓潤光澤,又像河邊小花,顏色姝麗。
不知從何時起,河岸邊圍了四五個人。
一個小丫頭正扛著一桿竹子要來敲他倆的腦袋,見人沒死,摸摸腦袋上的發啾啾,收起竹竿瞅著他們,一臉稀奇。
一個滿面紅光、珠圓玉潤、臉盤子一看就富貴圓滿的大嬸,聲音嘹亮地喊:「喂,雲家小子,你兄弟倆怎麼掉水裡去了?」
雲無渡二人住在山裡,但平時也會趕集買些生活用品,大嬸一家正好是方圓五里唯一一戶人家,趕集路上必定經過她家。
雲無渡第一次趕集時,就是向她們問的路。
到了集上,又遇到她們,正好向她們買了些布匹。
因為當時白玦纏著他要買玩物,一迭聲「哥哥」、「師兄」地亂叫,大嬸誤以為兩人是兄弟。
雲無渡索性認下來,對外說起來就是一對兄弟。
一來二去,她們也知道雲無渡二人住在山裡,平時有事沒事就溜進山采野果抓野味。
正如今日。
「怎麼樣!」大嬸遙遙喊了一聲,聲音洪亮,語調盪氣迴腸,說話跟說書一樣,「怎麼回事哦!這麼淺的水也掉進去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走淺灘啃了一嘴的泥!」
白玦坐在水裡,笑得像條泥鰍一樣。
可不就是「啃」了嘛。
雲無渡輕輕碰了碰他:「別笑了,上去。」
「怎麼回事哦?這麼不小心。」大嬸還在絮絮叨叨,但她是真心掛念擔憂,雲無渡也不好說些什麼。
雲無渡抿唇,不知道如何回答。感覺有些火辣辣的,無論是臉,還是嘴唇。
在水裡還好,河水料峭微寒,潤澤的水帶走摩擦過度的熱量,但一離開水源,就腫脹得一跳一跳地疼。
他也是鬼迷心竅了,做出這樣的事來,捨不得走,又忍不住往深處去。
飄飄然,不知天地為何物。
當局者迷,當時無論親得多用力,都是舒服的,現在事後一回味,舌尖疼得發麻,嘴唇也漲得發疼。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
「我的錯!我的錯!」白玦拽著雲無渡的衣角,雲無渡被他拉了趔趄,回頭瞪他,白玦對他眨眨眼,分明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笑臉。
白玦清了清嗓子:「是我!是我!不小心滑倒了,阿雲哥哥要拉我,也被我摁倒了。」
小黑受不了了,跳下去,咬著白玦的袖子,使勁把他扯起來。
大嬸拍著胳膊:「哎呦,這個時候還拉扯!快上來!你家的狗都比你們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