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綺遲疑著沒應聲,他怕楚映越身上的魔氣會引得逢霜失控,提議讓杜瑄樞撥幾個厲害的弟子,和他一起去抓捕楚映越。
仙尊在青羽宮等捷報就好。
逢霜道:「不必,本尊親自去。」
他親自去,不光要抓到楚映越問清溫楓良的事情,還要保證他徒弟的安全。
迄今為止,他沒找到另一個天賦能和顧白梨並肩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沒時間再去培養一個可以接過他擔子的修士。
見逢霜心意已決,嬴綺暗中嘆了口氣,又說他去知會杜瑄樞一聲,逢霜明白他的想法,道:「不必告知任何人。」
嬴綺原想讓杜瑄樞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看看能不能讓仙尊回心轉意。
大概是覺得嬴綺畏首畏尾,逢霜讓嬴綺帶上可能需要的靈藥法器,又給溫楓良換了身衣裳套了件法袍,隨後把嬴綺往仙鶴上一丟,自己御劍離開青羽宮。
嬴綺一手托著背上的仙尊夫人,一手緊緊抱著仙鶴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他怕高是一方面,如果沒坐穩把自己摔了無所謂,把溫楓良摔了那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行至一半,逢霜想起什麼,降落在某座山頭,嬴綺放下溫楓良,不顧形象坐在地上。
他哭喪著臉,哀怨地看向逢霜,又不敢跟逢霜發脾氣,只得把氣撒在別的地方。
沒過多久,他面前草地就禿了一小塊兒。
仙尊目光凝在溫楓良緊蹙的眉頭,他叫嬴綺摸了摸溫楓良的手,冰涼到不似活人的溫度。
「他在做噩夢。」
嬴綺:「?」
逢霜見過溫楓良做噩夢的樣子,與眼前神情分毫無差。
仙尊不自覺皺起眉來,他的靈力只能護住溫楓良心脈丹田識海等重要地方,他莫名有些焦躁。
凝神香燃起裊裊青煙,溫楓良神情漸漸平和。
再啟程時,嬴綺不再是騎鶴,他和昏迷不醒的仙尊夫人坐在豪華寬敞的仙舟里。
仙舟平穩又安全,嬴綺滿意點點頭,他剛脫去鞋子爬到美人榻上想休息一時片刻,那扇同樣精緻的雕花木門被一隻手推開。
「仙尊,」嬴綺收回腳,正襟危坐,假裝方才的人不是他,他對逢霜道,「夫人似乎又做噩夢了。」
話音剛落,他側對面那躺了幾個月的人忽然開了口。
那語氣比嬴綺第一次學御劍還要驚恐,不知是不是他聽錯了,他還聽出了幾分怨恨。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逢霜。
仙尊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眼睫都沒顫一下。
溫楓良的求饒變成謾罵和詛咒,嬴綺聽得心驚膽戰,逢霜毫無反應,再難聽的話逢霜都聽過,溫楓良罵的那些,連山間微風都不如。
唯有聽到最後一句,他才微微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