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綺,你在做什麼?!」
以前嬴綺只聽他師尊說過,瓶里的花汁不能隨便用,故而他為以防萬一隨身帶了這麼多年,這也是第一次用。
很快恢復冷靜,嬴綺道:「金鳳鳶蘿花汁,能讓仙尊安靜下來的東西。」
顧白梨抱起他師尊進入船艙,語氣冷淡:「金鳳鳶蘿的花汁?」
嬴綺沒法過多解釋,無奈道:「你不必沖我發火,我又怎會傷害仙尊。」
「我比你更想仙尊無恙,」他攤開掌心,露出丹藥,「你不必過多擔心。這顆丹藥餵下去,仙尊睡上兩三個時辰就好了。」
「我來。」
對嬴綺心存疑慮,顧白梨奪過丹藥翻來覆去看了好半天。
他不是醫修,就算從白日看到黑夜也看不出名堂,嬴綺也不催促,徑直尋了個位置坐著,看顧白梨最後還是把丹藥給逢霜餵下。
他似自言自語,又似對顧白梨道:「再等一兩個月,我師尊就回來了。到時應該能治好仙尊。」
墟光的毒能讓仙尊性情大變,穆讖的蠱蟲能讓仙尊變成爐鼎之身,無論哪一樣都很棘手。
而且根據他的觀察,那蠱蟲好像和仙尊體內的毒素有所融合。
想到這裡,嬴綺又長長嘆了口氣。
也不知仙尊如今的身體情況,能否經得住拔毒驅蠱的痛楚。
按照仙尊那性格,就算受不住也會咬牙硬撐吧。
嬴綺思緒萬千,顧白梨忽然抬眸往窗口一看。
「怎麼了?」嬴綺疑惑發問。
外頭天空碧藍,白雲朵朵,時有飛鳥掠過長空,一派寧靜祥和,顧白梨卻感覺有人在盯著他們。
「沒什麼。」
眉宇輕輕一皺,顧白梨握著本命劍道:「我到艙外看看。」
嬴綺福至心靈,點頭應好,從乾坤袋掏出法器握住,謹慎打量四周。
恍惚聽聞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溫楓良掙扎著睜開眼,視線中一切物體都是霧蒙蒙的,只有站在最中間那人的輪廓最清晰。
那人容貌藏在一團柔和白光里,他努力想看清楚,可除了一身染血破損的白衣,和乾枯黯淡的長髮,再看不清任何部位。
那人朝他走來,又不是走向他,他轉過頭,見到同樣安靜躺在榻上的仙尊。
他從未見過逢霜這般蒼白脆弱的模樣,仿若一碰就碎的瓷器,一時竟產生無法言說的驚懼。
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他咽喉,讓他無法呼吸。
莫名的悲傷席捲而來,他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氣,眼淚不受控制滴落到地面。
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