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昭戚曾把他拽到明昭殿,逢霜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心口那團軟肉就跟被誰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很。
等他拿回修為,一定要抓到穆讖,而後他又想,真到了那天,他和逢霜就該刀劍相向了。
仙尊可以為了一個「被逼入魔」的魔修「叛出」宗門,但不會為了一個作惡多端的魔拋棄蒼生。
溫楓良伸出手,將幾乎快貼到牆上的人撈過來,輕聲道:「下回疼了就說,總有能讓你不疼的辦法。」
逢霜翻過身看了看溫楓良,動了動唇,最終什麼都沒說,微微點頭。
看懂逢霜的眼神,溫楓良解釋道:「我不是在可憐你。」
他只想在他和逢霜決裂前,對逢霜好一些。
溫楓良摸摸逢霜的手,有些涼,便握在自己掌心,又將同樣冰涼的腳夾在自己腿間,「睡吧。」
分明是困了,逢霜卻睡不著,他翻來覆去地想溫楓良方才說的話。
溫楓良低下頭看他,問:「肚子疼?」
不待他回答,一小縷精純靈力順著經脈輸入他體內,他熬過那陣針扎般的疼痛,忽然道:「明日我帶你去個地方。」
「你……」
似知道溫楓良想說什麼,逢霜道:「不礙事。」
比起溫楓良不在的那兩個月,這段時日他實在是好過太多。
孩子沒有不是很鬧騰,喜歡的人在他身邊,對他態度也不錯,夜裡纏綿會顧及他的感受,還試著給他熬湯——儘管那些湯他只喝了一兩口就再喝不下了。
他很滿意目前的狀態。
「好,」溫楓良應了,掖了掖被角,「睡吧。」
翌日一早,逢霜便帶溫楓良離了青羽宮。
那座孤零零的破廟依舊在,隱藏小院的陣法被逢霜重新弄過,纖長手指結了印,周遭景象瞬間一變。
一座江南風格的小院出現在他們眼前,建築高低交錯,假山水榭迴廊一應俱全。
院中小徑兩旁長著青青的草,翠綠的竹,各色各樣的花在微風中舒展花瓣,池中白蓮盛開,靈力化成的金紅色錦鯉游來游去。
「這是什麼地方?」
逢霜牽著溫楓良的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是我兄長住過的地方。」
溫楓良眨眨眼,逢霜有兄長?
逢霜沿著長廊走到其中一間房推開,裡頭乾乾淨淨不染纖塵,就連窗台的花都是新鮮的。
溫楓良聞到,屋裡有逢霜這兩個月常用的薰香味,味道很淡。
仙尊道:「你隨便坐。」
這是他自己收拾出來的,他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