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溫楓良卻說他的孩子是孽種。
他怔怔地看著溫楓良,面容煞白,眼裡既驚且痛,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留下幾道深深的印。
溫楓良突發奇想般喚來伺候逢霜的侍女,當著逢霜的面吩咐那侍女:「去熬一碗墮胎藥來。」
侍女震驚地看了眼溫楓良。
逢霜脫口而出道:「你敢!」
「本座有何不敢?」
暗紫色的傳音從窗口飛進來,溫楓良聽完就要離去,臨走前,他對似乎呆住的侍女道:「還不快去?」
侍女如夢初醒,慌亂跑出房間。
逢霜望著溫楓良離開的方向愣了很久很久,他渾身都涼透了,心口大概是疼的,但他太冷了,察覺不出來。
院外起了風,今晚可能要下大雨,逢霜忽地想起還在青羽宮時,也是一個暴雨夜,他被噩夢嚇醒,溫楓良在窗邊,聽到動靜轉頭看他,解釋道:「窗戶沒關好。你把被子蓋好,別受涼了。」
溫楓良關完窗,沒立刻過來,拿了件衣裳到屏風後頭去換:「雨下的大,風也大,我衣裳濕了點,怕涼著你,乾脆換一件。」
身上寒氣散的差不多了溫楓良才上榻,見他半睜著眼,習慣性把他摟懷裡,掖了掖被子,確保透不進一絲寒風,笑著說:「困了就睡,等我做什麼,我不會跑。」
他不答,只瞅著溫楓良,溫楓良很快明白原因:「又做噩夢了?」
溫楓良像哄小孩兒入睡那般,一邊輕輕拍著他的背,一邊輕聲道:「夢都是反的,放心吧,孩子不會有事。」
頓了頓,溫楓良再出聲時,嗓音愈發輕柔:「誰敢害這個孩子,我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他。」
往日話語猶在耳邊,聲聲句句皆無比清晰,可如今,想殺這孩子的人,卻是溫楓良本人。
逢霜關上門窗,脫了衣裳,抬腿邁入涼水中。
門外傳來敲門聲,逢霜閉上眼不做理會。那侍女端著湯藥,走也不是,進也不是,正為難間,聽到逢霜含著怒意的聲音:「下去。」
她猶豫一瞬,把那碗藥放在門口,退下了。
夜裡果真下起了大雨,逢霜半靠在床頭,夤夜無眠。
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他不該那般對待溫楓良,也不該在知道溫楓良不喜歡他的情況下,自作主張想給溫楓良生個孩子。
他被囚在魔界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里他見溫楓良的次數屈指可數,溫楓良大部分時間都撲在魔界事務上。
每隔五六日,溫楓良會來找他做那種事,他疼的要命,求溫楓良輕點,溫楓良就咬著他耳朵含笑說,你以前不是主動要本座睡你嗎,此時本座如你所願,你又矯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