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眼見到溫楓良斷了氣,那日溫楓良突然出聲真的把他嚇了一跳。
逢霜冷笑一聲:「他是上古魔族血脈,哪那麼輕易死,不過是想讓我心軟的苦肉計罷了。」
況且如溫楓良所說,魔界尚未壯大,天道也不會讓溫楓良死。
那點程度的傷,頂多讓溫楓良痛上一痛。
「你與我說說,他用了什麼辦法穩住封印。」
顧白梨臉色古怪道:「好像是……心頭血。」
他下山歷練多年,各種封印見的不算少,頭一回見用心頭血充作陣眼法器的。
顧白梨說,他們到玄鴻觀後就陷入白霧中,他不知何時和溫楓良走散了。
是溫楓良先找到的他。
魔界現任魔尊慘白著臉,遞給他繩子另一端,他們在霧中摸索許久,方才通過那濃重白霧。
封印搖搖欲墜,溫楓良毫不猶豫反手拍在自己心口,逼出幾口心頭血。那血被靈力包裹著,像漂亮的紅瑪瑙。
溫楓良讓他去解決守在封印附近的傀儡,自己托著心頭血,飛身進了封印。
顧白梨不曉得溫楓良在裡頭經歷了什麼,臉色半分血色都無,唯有嘴唇異常鮮紅。
而後溫楓良結陣,逢霜找來。
逢霜瞭然,溫楓良體內有他半顆心不假,但溫楓良到底是魔族,應該是被陣法反噬,受了傷。
至於那兩個傀儡,顧白梨道:「徒兒看過了,是靈機堂的東西。」
臨江一事後,靈機堂就不再做類似真人的傀儡了,後續的傀儡每個都在最顯然的地方打上印記,方便辨認。
逢霜翻了翻,這兩個傀儡做工精細,皮膚光滑乾淨,五官栩栩如生,觸感與真人無異,小臂內側印有一枝顏色淺淡的柳條。
他們見過這柳條,在月雲手腕上。
師徒倆對視一眼,想到一塊去了,顧白梨沉聲道:「是柳孤的傀儡。」
「柳孤沒死,」逢霜取出手帕,擦拭手指,他道,「當日他被人救走,音訊全無。」
顧白梨皺眉,逢霜道:「連命蠱已被昭戚銷毀,不足為懼。」
他擔憂的是柳孤背後那人。
柳孤?
溫楓良聽見他們對話,愣了一愣。左肩一重,他偏頭去看,一隻鴿子大小的黑鳥拖著長長的尾羽落到他肩上,親切地蹭了蹭他的臉。
溫楓良想起來,當初在霧水秘境,柳孤變成了一隻鳥,被穆讖帶走。
這隻鳥,還挺像。
溫楓良抓住它翅膀,慢悠悠把它從頭打量到尾,語調懶洋洋道:「柳孤?」
鳥現在就是鳥的智商,聽不懂溫楓良的話,它輕輕啄了啄溫楓良手背,從溫楓良掌中逃出,抖抖羽毛飛到空中,體型驟然大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