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回去。
——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
——好,你既然不願意醒,那就永遠不要醒。
——等我來陪你。
溫楓良頭疼欲裂,他捂著腦袋,艱難地在劇烈疼痛中回想。
恍惚中,他聽到逢霜問他,這夢當真有那麼好,好到讓你甘願放棄現實的一切,放棄安安,放棄……我,也要沉迷於此?
他不明白逢霜什麼意思,什麼叫這是夢,什麼叫他甘願放棄他?
記憶深處慢慢浮現一道身影,一幅幅畫面如同暈了墨的畫卷,他看不清裡頭的每一張臉,只覺得那場景異常熟悉。
熟悉到好像他親身經歷過一般。
「陛下,」清冽如泉的嗓音灌入耳中,那些模糊的場景就像滴入水中的墨,消失不見。
他睜開眼,見著一臉關切的逢霜:「可是又頭疼了?」
「阿霜不用擔心,不疼了。」
他握住逢霜右手,怔了一怔。逢霜的手明明溫暖乾燥,他卻記得這雙手時常是冰涼的,如一塊捂不化的冰。
「阿霜,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約莫是御花園的花開了,香氣被風吹到此處。」
不,不是御花園的花香。是他說不出的香氣。
他擁住身前人,頭埋進逢霜脖頸使勁嗅。沒有,逢霜身上只有淡淡的墨香,應該是在御書房染上的。
他頭又疼了起來。
小姑娘玩累了,在少年懷裡沉沉睡去。少年鼻尖一動,嗅到從門縫裡露出的香氣不僅沒散,反而更為濃郁。
他掐了個結界,將整個宮殿籠罩其中,轉身出了明昭殿。
這件事只能靠逢霜自己忍過去。
日薄西山,逢霜緩慢回過神,他蜷在地上,發了會兒呆,才支著沒多少力氣的身體站起來,手撐著牆一步步朝水盆走去。
他該去朝花殿沐浴,可他太累了,眼皮宛如墜了鉛,沉沉往下墜。
心不在焉洗完手,逢霜強撐著給少年發了個傳音。
少年推門而入時,逢霜伏在桌上,已陷入昏迷。
將安安放回小床,少年把逢霜抱回床上,三指搭在逢霜手腕,過了片刻,少年神色凝重地收回手。
他猜的果然沒錯。
待逢霜醒來,少年委婉把這件事說了,逢霜遲鈍地眨眨眼,目光凝在溫楓良面上。
溫楓良怕他再有孕,所以那日問過他後,溫楓良就再也沒弄到他體內。
逢霜耳朵微紅,神色卻很茫然。
他雖是爐鼎之身,對爐鼎了解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