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野沒承認,也沒否認,反而問他:「你剛說的那些話,是我外婆讓你這麼跟我說的吧?」
「其實你們根本不用勸我,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再說我也沒說我要現在放棄啊,我只是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而且,我也想知道,這世上是不是除了短道速滑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能激起我的興趣了。」
他抬頭認真看他:「程玉書,你說得沒錯,我是很喜歡短道速滑,也覺得速滑時很幸福,可是,我滑不了一輩子,總有一天,我還是會面臨這樣的困境的。」
聽到對方這麼真誠地和他解釋,程玉書閉了嘴,不好意思再開口勸他。
兩人安靜下來,空氣里透著一股莫名的尷尬,這時,路鳴野轉移話題:「你說你不喜歡短道速滑,那你後來又去學了什麼?」
程玉書唇邊勾起一抹淡笑,抬頭不經意地往樓上看了看,故作神秘地回他:「秘密。」
路鳴野露出了一個好奇的表情。
程玉書不願意和他說,因為他後來學的,就是他現在正在放棄的熱愛。
「餓了沒?出去吃飯?」他走進前台櫃檯,收好帳簿和借條,將他們全部鎖進抽屜,問路鳴野道。
路鳴野倒是真餓了,簡短甩給他兩個字,「隨你。」
「你變得這麼好養活了?」
「我以前很挑食嗎?」
「那倒沒有」他關上店門,給隔壁麵館的老闆做了個幫忙看店的手勢,嘴裡吐槽路鳴野:「只不過你以前吃一頓飯,可以把我一周的零花錢都花光。」
「程玉書,這麼多年你……」你為什麼不聯繫我?
他站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終是沒能問出口。
如果不是這次受傷回家,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和程玉書再相遇,他說對方沒主動聯繫過他,那他呢?他不僅沒主動聯繫過,而且還把人給徹底忘了,既然這樣,那他有什麼立場,又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對方不聯繫他呢?
程玉書選的飯店在鎮中心,是一家很平常的菜館,他怕別人認出路鳴野,於是跟老闆要了個包間。
進到房間,脫下外套,拿到菜單,他特意避開了運動員不能吃的食材,選了幾個他覺得路鳴野會喜歡的炒菜。
路鳴野看到他問都不問自己一聲,就直接把菜單給遞了回去,忍不住問:「你不是請我吃飯嗎?怎麼都不讓我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