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程玉書拉著兩個小的跑進來,將手裡提著的一大袋零食放到桌上,「家裡有來電話嗎?」
程梅朝他搖搖頭,從桌子上抽了兩張紙,扯過袁滿的手把人拉到跟前,蹲下去替他擦了擦嘴,回頭問程玉書,「有誰要給你打電話嗎?」
「沒有就算了。」沒有就說明路鳴野還在河州,程玉書稍稍鬆了口氣,卻還沒完全開心起來,就聽見他爸他媽跟他說他們得再待幾天才能回去。
一聽這安排,程玉書立馬耷拉著臉,失落地抿了抿嘴唇,有些不開心,嘟囔道:「可是我答應了鳴野他我要去……」
「程玉書!」程母厲聲叫住他,一臉嚴肅地盯著他,眼神示意他注意場合。
察覺到氣氛的變化,程玉書住了嘴,不情不願地扭頭進了房間。
說實話,程玉書從出生到現在,一年四季除了過年,基本上就從沒回來過,對於這個地方,這個家,甚至是這個家裡的奶奶,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回憶。
在這裡,他除了妹妹程珈安、表弟袁滿以外,也根本沒有什麼熟識的玩伴。不僅如此,弟弟妹妹們喜歡玩的,和他喜歡玩的又有所不同,所以,此時此刻,他無比想念跟在他身後到處跑的路鳴野。
本來路鳴野要離開河州,他兩能相處的時間就越來越短,結果他家又毫無徵兆地遇到了這種事,他還被突然告知不能提前回去,這讓他本就煩悶的心情也跟著變得越來越難受了。
但是沒辦法,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他也肯定拗不過他父母,只能被迫接受這樣的安排,畢竟現在這樣的情況是任何人都不曾想過的,也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發生的。
但接受歸接受,順從歸順從。
「沈楠,玉書是上初中了吧?」看到程玉書接連好幾天都一大早地就坐在了電話旁,晚上又很晚才進房間睡覺,再加上他除了上廁所和吃飯以外幾乎不挪地,程梅心底生出一股好奇和擔憂,她用手肘碰碰程母胳膊,提醒道:「這孩子是不是早戀了?」
程母聞言一愣,接著大笑一聲,解釋道:「他在等路鳴野給他打電話,就我們家隔壁那條街的那個孩子,上次你帶袁滿來我們家玩的時候,他還送了袁滿一顆大柚子呢。」
程梅有些印象,記得那孩子長得很乖,人也懂事,卻還是不解,繼續追問:「他兩這麼要好呢?分開幾天也要打電話?」不嫌電話費貴啊?當然,後半句話她沒問出口。
「鳴野和他爸媽過幾天要離開河州去其他地方生活,兩孩子捨不得對方呢,沒事,等過段時間交上都新朋友了就好了。」
「難道交了新朋友,舊朋友就不重要了嗎?」聽到兩大人的討論,原本靜靜趴在桌子上等電話的程玉書猛地抬起了腦袋,他看著他媽,「我答應了他,我要親自去送他,如果我沒去的話,那不就是我食言了?我撒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