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禮物
程玉書最終還是跟了溫昌榮,成了他的關門弟子,他今生收的唯一的一個徒弟。
並且,溫昌榮說到做到,從程玉書正式叫他師父開始,他便竭盡全力、傾盡所有地去教他,制胎、裱布、刮灰、描繪、選漆、打磨、推光、揩清等等等等,每一道程序,每一個工具,甚至是他偶爾無聊隨意做出來的小玩意兒,溫昌榮都無比仔細、無比耐心地去糾正他,幫他完善。
他完全是把程玉書當成了他的接班人來培養。
不僅如此,除了教他製作漆器,承擔了作為師父的責任,他同時還承擔了他父母的責任,教會了他為人處世的道理,並且還一步一步地帶他走出了滑不了短道速滑的陰影,讓他重新好好地擁抱了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
溫昌榮收了程玉書為徒,程玉書便搬進了溫家,由於他和溫向松兩人年紀相仿,所以兩人相識後很快就混到了一起,成為了彼此當時最可靠的朋友。直到程玉書和溫向松一起升入了同一所高中,同一個班,他兩被所有同學和老師拿來比較,再加上高二時,他追了很久的女孩子,當著他的面給程玉書告了白,他兩的關係這才開始正式走向分崩離析,並隨著溫昌榮和周琴對程玉書的喜愛而逐漸惡化。
而這一切,程玉書一開始並不知情,他以為溫向松突然轉變的態度,是因為他當時為了去看路鳴野的比賽,獨自買了去北京的機票,沒有告訴他,也沒有帶他一起去。
他當時還在想,如果時間能夠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再一個人去北京,也不會再自以為是地溜進運動員休息區,更不會滿懷期待地去找路鳴野,把自己花了快一年時間才完成的漆器擺件拿出來送給他。
那天凌晨,程玉書從程珈安口中得知,多年沒有具體消息的路鳴野,當天下午會在北京某速滑體育館內參加比賽,這是他進入國家隊後參加的第一場正式大型比賽。
他理應去捧捧場,也想去捧捧場,於是在掛斷了電話以後,他立即買了當天最早的一班雲川飛往北京的航班。
程玉書有很多話想要問路鳴野,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想要和路鳴野分享,他想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不計較他當初不告而別,也不計較他這麼多年來從沒想過要和他聯繫,只要他還在一直完成他們兩當初約定好的夢想,他就已經很知足了,畢竟再怎麼說,他兩沒見面的這些年,彼此都做了對不起對方的事情。
他放棄了和他並肩作戰的機會,那他不理他,不想聯繫他,也是應該的。
但好朋友始終都是好朋友,鬧了矛盾,有了誤會,理應有個人先做出讓步,然後再好好解決問題。而他們兩個,他比路鳴野年長,算半個哥哥,所以理應是他先放下姿態,求取原諒。
雲川飛往北京只需要短短的兩個小時,屬於是睡一覺就能到達目的地的旅程,而對於忐忑又期待的程玉書來說,這短短的兩個小時,卻漫長得像是度過了一年又一年的煎熬歲月。
程玉書一下飛機,便急匆匆地打車去了速滑體育館。一路上,他不停地催促著司機師傅開快點,他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