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出明確日期,程玉書動作一滯,喉嚨一緊,在心裡算了算還剩下多少日子,臉上掛起一絲欣慰的笑容,心裡卻透著一股子悲涼。
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路鳴野的未來考慮,為了他的夢想和熱愛考慮,程玉書真的很不願意讓他就這麼快地離開。
那天,兩人在陶藝館從早上九點待到下午一點,直到路鳴野餓了,肚子響了好幾聲,程玉書這才放下所有東西,拉著他出去覓食。
「等會兒你想去哪?」杯子上色上得差不多了,只需要王帆送去燒窯再拿回來就行,程玉書今天可以不用再回去接著弄。
本以為吃完飯就得回去,哪成想竟然還有遊玩時間,路鳴野猛地抬起頭,眼裡是藏不住的喜色:「上次我說出去爬山,你說害怕對我身體不好,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這下總可以去了吧?」
看他竟然還惦記著這事,程玉書哪有拒絕的道理?
於是下午三點,路鳴野把車穩穩地停在了延泉嶺景區門口。
程玉書抬頭望著山頂,側頭看了眼左邊崎嶇的階梯,又看了眼右邊平坦的馬路,挑眉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選擇走哪邊?
路鳴野斟酌了一下,隨即拉著他踏上了狹窄的階梯。
雖說程玉書最近有在跟著路鳴野做體力訓練,但臨時抱佛腳和常備不懈、哪怕受傷也會堅持每天晨跑做體育鍛鍊的人之間,那還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兩人爬到一半,程玉書便累得顧不上丟臉,氣喘吁吁地扯著路鳴野的衣服後擺,迫不及待地叫了停。
路鳴野陪他一屁股坐在階梯旁的草坪上,笑他:「我看上次說你擔心我爬山受傷不肯來,實際上是為了掩飾你這不堪一擊的體力吧?」
程玉書累到懶得伸手打他,曲著手臂撐起身體,給了他一個無語的白眼。
路鳴野嘴角浮出笑,湊過去用肩膀撞撞他:「要喝水不?我上去給你買。」
正想讓他過去買瓶水回來,沒想到他倒先開了口,程玉書舔了舔唇,朝他重重點頭。
「等著,我馬上回來。」說完,路鳴野快速蹭過去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而後未等他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撒丫子跑上去消失在了他視線範圍以內。
程玉書歪著頭在肩膀上蹭了蹭,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勾了勾唇,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和興奮感。
路鳴野跑進小賣部拿了兩瓶常溫礦泉水,快速走到收銀台準備結帳,結果他剛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掃清桌面上的二維碼,就聽見有人大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應聲望去,那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應該是他的粉絲,見到他有些激動,絲毫不在意地跨過她前面排隊的人,一臉笑意地大步朝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