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夏顏朝後窗戶的方向指了指:「別墅後面有一棵棗樹,她拿白綾吊死在上面了。」
「早些年她磕傷了腦袋,人傻了,整天瘋瘋癲癲的,六姨太死後沒多久,一天早上有灑掃的下人發現她的屍體掛在樹上。」
禾曄追問:「那你覺得是她自己吊死的嗎?」
夏顏不耐煩道:「不知道,人都死了,我覺不覺得又有什麼用。」
禾曄轉移話題:「六姨太的死因呢?」
夏顏三兩句話描述,基本與五姨太說的差不多,車子失控,衝進江水裡淹死了。
看來五姨太沒有對他說謊。
禾曄把重點放在了最後:「賀長宏怎麼死的?」
夏顏聽到這個名字,神情微微發怔,許久才吐出幾個字:「餓死的。」
禾曄問:「能詳細說說嗎?」
夏顏突然笑了:「有什麼可細說的,不過是養了兩隻白眼狼,最後才落得這個下場,說到底也是他活該。」
「當初肖麗珠不讓我們懷上男胎,暗地裡動手腳,他不可能不知情,卻一直裝聾裝瞎,默許她的做法,結果到頭來還不是被肖麗珠的兩個兒子折磨致死,哈哈哈哈——」
她說著說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感嘆一句:「這都是命。」
禾曄抓住她話里的重點:「你是說賀長宏是被自己的兩個兒子給餓死的?」
夏顏並未回答,視線盯著柜子某處,思緒陷入回憶。
「賀長宏他對不起我。」她渾濁的眼睛溢出淚珠:「如果她當初制止肖麗珠的惡行,我的兩個孩子就不會流產。」
「不,不止我的孩子,還有三姨太,賀長宏的摯愛,她也不至於難產而死。」
她撫上自己的臉,低聲呢喃:「一次他醉酒後來我房間,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臉,痴迷的望著我,嘴裡卻喊著三姨太的名字。」
「他連自己最喜歡的女人保護不了,更別說無足輕重的我們。」
「他看著後宅的女人一個個死去,卻無動於衷,呵,所以在看到他悽慘的模樣時,我也表現的很平靜。」
「他兩個兒子在得知肖麗珠真正的死因後,直接打斷了他一條腿泄憤,還給他套上鏈子,丟在狗棚里半個月,大冬天他被凍得手腳通紅,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看著真解氣。」
「說起來也是可笑,一次我過去看他,他見到我非常激動,恨不得撲上來,嗤——,跟他在一起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對我那麼熱情,他可憐巴巴地向我祈求,想讓我救他。」
「可憑什麼呢,當初剛失去第二個孩子的我也是那樣苦苦的哀求他,想讓他救救我,他卻說了句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