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曄坐在旁邊,手肘撐在梳妝桌上,抵著額角看著他們一陣忙活。
陳羅昌倒也不客氣,不但指揮自己的兩個徒弟,還有郭路權的徒弟,甚至使喚起了萎衣、李華城,只可惜,後面的兩人沒搭腔。
不得不說,這個陳羅昌一直努力地做出謙遜有禮的樣子,其實內里是個很傲氣的性格,可能常年身居高位,習慣了對身邊的人頤指氣使。
再加上他覺得目前身邊的幾個人,實力都不如他,所以聽他指使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只可惜,禾曄性子也傲,最不喜歡被人說教,更不喜歡被別人用長輩的身份壓人。
之前陳羅昌為了挽回境合宮的聲譽,主動過來搭訕,想在鏡頭前與他營造出冰釋前嫌的形象,禾曄倒不覺得什麼。
畢竟之前是他與梁羅成,還有那個小徒弟有恩怨,但與陳羅昌並無過節。
但現在看來,他們兩個也性格不合。
對此,禾曄並沒什麼想法。
他自知性格疏冷,與人難以相處,所以從沒想過對誰迎合。
之前是,現在也是。
能處就處,不能相處他也不強求。
不想與人結仇,但更不能委屈了自己。
陳羅昌師徒這一番忙碌,轉眼二三十分鐘過去。
一直試圖逃走,但又抵不過人多勢眾的老太太被按在了地上的引魂陣上。
遮光窗簾被緊密地拉著,房間的燈也被關上,房間裡只剩下兩隻蠟燭的光亮,以及三根重新點燃的香火。
陳羅昌站在陣外,看著不服氣的老太太,口中快速地默念咒語。
前面他說的含糊不清,直至最後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半分鐘後,房間裡毫無反應,一直罵罵咧咧的老太太依舊在哭著罵罵咧咧。
陳羅昌皺眉,不信邪地再次燃起一張引魂符,重新念咒。
然而,咒語結束,房間裡依舊無事發生。
房間太暗,看不清陳羅昌的臉色,但能看到他第三次燃符念咒。
結果,如同前兩次一樣。
房間裡,除了老太太驚喜自己沒事的聲音外,其他人都保持著沉默。
終於,幾分鐘過去,毛家大哥試探著問道:「大師,不行嗎?」
陳羅昌沒應聲,站在原地沒動。
不用看,禾曄都能想像得到此時對方的臉色有多難看。
最後,還是郭路權給了他一個台階下:「誒,禾老闆、陳師弟兩個人都沒能引出來這小鬼的魂魄,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道士到底用了什麼邪術。」
他說著,走到門口,打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