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也瞧見了槐青,笑著沖他揮揮手,槐青從未在哪個人臉上看到過如此燦爛又純淨的笑容,險些晃了他的眼。他回了個略顯僵硬的笑,急急忙忙地走了。
忙忙碌碌的,白日轉眼就過去了。
下值時,扶桑以身體不適為由向趙行檢告假,趙行檢關懷幾句,准他明日休息。
原本只是為了躲避澹臺訓知的藉口,沒成想一覺睡醒,竟真的渾身難受起來,連起床的力氣都沒了。
柳長春和袁雪致以為他在睡懶覺,便沒管他,洗漱完就一同上值去了。金水和銀水知他今日休息,更不會去擾他,連早飯都沒叫他起來吃。
扶桑就一直昏昏沉沉地躺著,直到金水進來將他叫醒。
明亮的日光刺得他睜不開眼,拉起被子蓋住整張臉,瓮聲瓮氣地問:「什麼時辰了?」
「快午時了,」金水無可奈何,「你再不起來午飯都沒得吃了。」
「馬上就起,馬上……」
金水道:「方才來了個太監,交給我一個盒子,說是信王殿下讓他拿來給你的。」
聽到「信王」兩個字,扶桑混沌的腦袋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將雙眼掀開一條細縫,看見金水雙手捧著一個雕花木盒。
扶桑擁著被子坐起來,伸手接過木盒,打開盒蓋,濃烈的血腥氣霎時撲面而來。
定睛一看,盒子裡放著一根鮮血淋漓的舌頭,人的舌頭。
第13章
不想嚇到金水,扶桑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合上盒蓋,奈何他對氣味實在過于敏感,濃烈的血腥味縈繞鼻端,熏得他反胃欲嘔,猛地撲向床邊,木盒不慎脫手,金水急忙伸手去接,沒接到盒子,卻接到了從盒裡掉出來的東西。
待看清手中那個濕軟滑膩的東西是什麼,金水驚聲尖叫,慌亂甩手,將那根紫紅色的舌頭甩落在地。
扶桑趴在床邊不住乾嘔。
幸好他沒吃早飯,吐不出什麼東西來。
為了扶桑著想,金水強忍著害怕和噁心,用兩根手指撿起那根血糊淋剌的舌頭,扔回盒裡,闔上蓋子,端起木盒就往外走,在門口險些和聞聲而來的銀水撞個滿懷。
「才剛是你在叫嗎?」銀水問,「出什麼事了?」
「你……」金水一開口也想乾噦,「你先把窗戶打開。」
兩個人錯身而過,銀水邁步進來,先去開了窗,轉而來到床邊,皺眉道:「什麼味兒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