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望懷疑都雲諫是想淹死扶桑,他很好奇,扶桑究竟做了什麼,惹都雲諫生那麼大氣?
扶桑不擅長撒謊,含混道:「都將軍讓我幫他擦背,或許是我不夠用力,惹都將軍生氣了,他便把我的頭摁進了浴桶里……」
雖然猜對了結果,但出乎徐子望意料的是,都雲諫懲罰扶桑的原由竟如此荒謬,很有些無理取鬧的意味。
扶桑一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嬌嬌,都雲諫又生得孔武雄健,即使扶桑使出吃奶的力氣對都雲諫來說恐怕也和撓痒痒差不多。
顯而易見,都雲諫就是故意找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對扶桑做的事,雖然傷害不大,但侮辱性很強。
這些所思所想徐子望自是不能說出口的,畢竟都雲諫現如今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豈敢說他的不是。
但扶桑是個漂亮的、溫順的、惹人喜愛的小太監,只要和他短暫相處,就很難不對他生出好感。徐子望憐憫扶桑的遭遇,溫聲寬慰他幾句:「你且忍耐些時日,等到了嵴州,安頓好太子,都將軍就會返京了,你再也不會見到他。」
扶桑「嗯」了聲,忽然留意到路邊有個小攤在賣錦袋,便駐足瞧了瞧,一眼相中了一個米黃地八答暈錦袋,棕紅色背帶上繫著一條藍地雲兔紋錦帛魚,袋底綴著紅、綠、棕三色絹條,既別致又好看。
徐子望問:「喜歡嗎?」
扶桑赧然點頭:「嗯。」
徐子望便爽快地付了錢。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扶桑拾起方才的話頭:「你們都會跟隨都將軍返京嗎?」
徐子望點點頭:「我們的任務就是護送太子平安抵達嵴州,任務完成後自然要回到我們本來的位置上。」
「那你們走了,誰來保護太子?」扶桑又問。
「當然是龍驤軍。」徐子望道。
扶桑知道龍驤軍,因為龍驤軍屬於太子舅父、武安侯韓子洲,從西南到西北,整個西境皆由龍驤軍鎮守。
由龍驤軍來守護太子,簡直再合適不過了,想必這也是韓子洲向皇上爭取來的結果。
徐子望又道:「龍驤軍西北部的最高長官即是嵴州節度使君北游,其官邸就在嵴州州府碎夜城,而鹿台山就在碎夜城以西,相距不足百里。」
扶桑記得都雲諫昨夜跟他說過,太子抵達嵴州之後,會被圈禁在鹿台山上的一座行宮裡。
所謂行宮,乃是帝王臨時寓居之所,這就表明曾經有某位帝王在鹿台山上住過。
金尊玉貴的皇帝,怎麼會不遠千里去到那種偏遠苦寒之地居住?真是奇怪。
「鹿台山上那座行宮,」扶桑好奇道,「你知道哪位皇帝在那裡住過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徐子望道,「我打聽打聽再跟你說。」
「不用麻煩了,」扶桑笑道,「我也只是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