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未有過的美妙體驗,澹臺折玉舒服得難以言喻。
抹完臉,接著抹手。
扶桑先摳出適量手脂點在掌心,而後雙手對搓幾下,讓滑膩的膏脂布滿雙掌,再用雙掌包覆住澹臺折玉的一隻手,來回揉搓他的手心、手背和每一根手指。
等兩只手抹完,扶桑笑道:「好啦。」
澹臺折玉輕咳一聲,道:「你……」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澹臺折玉聽到他的聲音啞得像三天沒喝水。
扶桑也嚇了一跳,忙問:「殿下,你的嗓子怎麼突然啞成這樣?」
澹臺折玉不敢再開口,自顧自倒了杯溫茶,許是喝得有些急了,被嗆得咳嗽不止。
咳嗽聲把隔壁的都雲諫都驚動了,過來敲門:「殿下,你沒事罷?」
澹臺折玉邊咳邊道:「沒事……咳咳!你回去罷……咳咳咳!」
扶桑不停地撫著他的背給他順氣,直到咳嗽聲停止,扶桑坐回原位,看見澹臺折玉面紅耳赤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雙唇抿成了一條線。
澹臺折玉有生以來,品嘗過苦楚,亦體會過屈辱,卻從未如此刻這般窘態畢露,狼狽不堪。
他乜斜扶桑一眼,瞧見扶桑強自忍笑的模樣,不僅不惱,反而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扶桑便也跟著笑起來,但他可不敢笑出聲,雙手緊緊捂著嘴巴,只露出一雙彎如月牙的笑眼。
等兩個人都平復下來,扶桑問:「殿下,你方才想跟我說什麼?」
澹臺折玉道:「忘了。」
扶桑不以為意,拿起第三隻瓷瓶,道:「殿下,這裡面是山茶油,是用油茶樹的種子壓榨而成。冬天身上容易干癢,山茶油可以潤膚止癢。要不要我……」
「不用了,」澹臺折玉打斷他,邊說邊打了個呵欠,「我困了,想就寢了,明日再說罷。」
「那好罷。」扶桑把三隻瓷瓶收進他的錦袋裡,「這三樣東西我會隨身帶著,殿下什麼時候想抹都可以。」
澹臺折玉看著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扶桑推著輪椅來到床邊,正想說他去叫都雲諫過來,卻聽太子道:「扶好輪椅。」
扶桑忙用自己的整個下半身抵住輪椅,道:「扶好了。」
澹臺折玉雙手撐住床沿,雙臂使力,騰身而起的同時旋了半圈,穩穩地坐在了床邊。
扶桑看在眼裡,既覺得他這個動作利落瀟灑,內心深處又忍不住泛起些許酸楚,如漣漪般蕩漾開去。
他推開輪椅,蹲在床前,低著頭幫太子脫靴除襪,然後笨拙地去解腰帶,卻怎麼也解不開。
澹臺折玉道:「我自己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