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半真半假又不確切。
實在難以評判。
「正如你剛剛所說,天無絕人之路,」江臨寬慰道,「切勿灰心喪氣,只要耐心等待,定會迎來轉機。」
「江兄無需為我憂心,」澹臺折玉道,「我還有弟弟要照顧,為了扶桑,我也會努力活下去。」
明知是謊話,扶桑還是怦然心動。
他麻利地綁好頭髮,起身向外走,只聽江臨又道:「對了,方才扶桑說你受了傷,嚴不嚴重?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一點小傷而已,」澹臺折玉道,「塗過藥就無礙了。」
扶桑開門出來,他很想讓江臨把大夫請來,可澹臺折玉已然婉拒了,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江臨起身看向扶桑,打量他幾眼,含笑道:「這身衣裳還是我十二三歲時的舊衣,沒成想還挺合身,想來扶桑今年也是差不多的年紀罷?」
「我十五了,」扶桑如實道,「上個月才過的生辰。」
江臨微感詫異,隨即自嘲一笑,道:「一晚上看走眼兩回,我以後再也不敢自誇眼力過人了。」
澹臺折玉道:「扶桑生得嬌弱,故而分外顯小。」
又閒聊幾句,丫鬟過來傳話,說晚飯擺好了,夫人請他們過去。
江臨推著輪椅,遇到台階時扶桑就搭把手抬過去,但只抬了一次江臨就不讓他插手了,自有隨行的小廝幫忙。
到了飯廳,再次見到江臨的妻子黃嘉慧。
扶桑和澹臺折玉只是換了身衣服,幾乎沒什麼變化,但氣色瞧著比初到時好多了,尤其是扶桑,因為洗過澡,被熱水蒸得粉面桃腮、唇若含丹,嬌嫩得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黃嘉慧看在眼里,自嘆弗如,卻並無嫉妒之心,反而十分歡喜——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亦不能例外,但她丈夫結交的那些朋友,十之八九她都不大喜歡,唯獨扶桑是個例外,他身上有種不同於尋常男子的特殊氣質,令她見之心喜,若非顧忌著男女有別,她都想拉著扶桑的手和他坐在一起了。
八仙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四個人各坐一邊,扶桑左手邊是江臨,右手邊是澹臺折玉,對面是黃嘉慧。
邊吃邊聊,想問的剛才在偏院都問得差不多了,江臨轉而談起自己,說他少有才名,卻屢試不第,兩年前雙親相繼因病離世,養家餬口的擔子落到他身上,不得已打消了考科舉的念頭,可又沒有經商的天賦,仗著略有幾分文采,在朋友的攛掇下寫起了話本。
聽到此處,扶桑興趣盎然道:「我哥哥最喜歡看話本了,我也喜歡,不知有沒有榮幸拜讀江公子的大作?」
「大作不敢當,不過是些迎合看客喜好的拙劣之作罷了。」江臨自謙道,「明日我送兩本給你們瞧瞧,若是污了你們的眼可別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