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墨給她端來熱茶,小聲說了兩句話,便退了下去。
整個小院闃無人聲,只能聽見不知疲倦的風響。
扶桑品著茶香、聞著書香,沉浸在妙趣橫生的故事裡,暫時忘卻了煩擾,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愜意之感。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扶桑放下書,剛想回屋瞧瞧澹臺折玉退燒了沒有,就見江臨昂首闊步走了進來,舞文跟在他後頭。
扶桑嗅到了酒氣,好在不濃。
他輕聲喚道:「江公子。」
江臨已經被驚艷過一次,此刻又被驚艷一次。
起初他之所以邀請這對「兄弟」回家作客,完全是被哥哥的風采所吸引,「弟弟」雖然同樣樣貌出眾,但氣質卻失之陰柔,根本無法與哥哥相提並論。而今「弟弟」變成了妹妹,陰柔也變成了柔媚,氣質與容貌完美相合,光彩竟蓋過了哥哥。
美人是稀世珍寶,普通人窮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夠得見,而他一次就遇見兩個,實在幸運之至。
但美人遲早要走的,看一眼就少一眼,江臨明知失禮卻無法將目光從那張閉月羞花的容顏上移開,輕笑道:「你叫嘉慧姐姐,卻叫我公子,是否有些厚此薄彼了?」
扶桑不止叫「姐姐」叫得順口,叫「哥哥」同樣順口,何況他在別人家裡作客,嘴甜一點是理所應當的。
他即刻改口:「江臨哥哥。」
這聲軟軟糯糯的「哥哥」讓江臨的心都化了,但他對扶桑絕無任何不該有的念頭,美人如花隔雲端,豈是他這樣的凡夫俗子能肖想的。
「你哥哥呢?」江臨關切道,「好些沒有?」
「喝過藥就睡下了,」扶桑道,「我正想進去看看他。」
江臨和扶桑一起進屋,來到床前,扶桑提群坐在床邊,剛把手搭在澹臺折玉的額頭上,他就緩緩掀開了眼簾。
「棠時,你醒了。」江臨道,「感覺怎麼樣?」
其實江臨剛來他就醒了,江臨和扶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自然也包括那聲「江臨哥哥」。
棠時哥哥,子望哥哥,江臨哥哥,還有他這個假哥哥,扶桑的「哥哥」還真多啊。
「好多了。」澹臺折玉撐著床起身,扶桑幫他墊好枕頭,讓他靠在床頭。
「那就好,」江臨道,「孫大夫是我們尚源縣最好的大夫,他開的藥保准管用。」
澹臺折玉從左手食指上褪下來一枚玉扳指,遞給江臨,道:「江兄,這枚扳指你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