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折玉道:「你的珍貴之物不是都在這個書袋裡了,難道還有什麼東西落在了馬車上?」
扶桑邊搖頭邊道:「不過是幾件衣物罷了,沒什麼要緊。」
只是其中一件貼身小衣是他娘親手給他做的,他平時都是裝在書袋裡隨身攜帶,偏偏那天和換下來的髒衣一起收在了箱子裡。
經扶桑這麼一提,澹臺折玉不由想起了薛隱。
三日前在永渠城,他命薛隱折返鶴邑城,去贖回扶桑的簪子,以薛隱的速度,現下應該已與都雲諫會和,得知了他遇刺的事。
薛隱是他謀反失敗後舅舅派到他身邊保護他的暗衛,在此之前,薛隱是他表兄韓君沛的近衛,跟隨韓君沛在西境的戰場上出生入死,不僅武功高強,且極擅偵察、追蹤之術。
短則一兩天,長則三四天,薛隱就會找到他和扶桑。
他既希望早些被薛隱找到,那麼他和扶桑的安全就有了保障,扶桑也不用那麼辛苦地照顧他,與此同時他又不希望那麼快被找到,他想多和扶桑單獨相處些時日,不被任何人打擾。
話說回來,若不是他把薛隱派出去辦事,他和扶桑恐怕也不會有這段獨處時光……
「哥哥?」扶桑伸手在澹臺折玉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
澹臺折玉回過神來,輕笑道:「沒什麼。」
「走罷,」扶桑起身道,「江公子請我們去吃早飯。」
外頭天光已大亮了,東邊朝霞燦爛,預示著今日是個好天氣,正適合出行。
到了飯廳,江臨和黃嘉慧已在等著他們了。
扶桑換了衣裳髮式,又是另一種美了,江臨瞧了兩眼就強逼著自己移開了眼,黃嘉慧的目光卻可以肆無忌憚地在扶桑身上流連。
黃嘉慧在桌下握著扶桑滑膩的手,笑問:「昨晚睡得好不好?」
扶桑道:「一夜無夢,睡得很好。」
黃嘉慧卻睡得不怎麼好,一想到扶桑今天就要走,她就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江臨也睡不著,夫妻倆便雲雨了一番,消磨這漫漫寒夜。黃嘉慧一反平素的怠惰,情熱如火,江臨只當是小別勝新婚,卻不知他的妻子一邊與他如膠似漆,一邊卻想著別人,想的還是個女子。
昨日和扶桑親吻時黃嘉慧尚且懵懵懂懂,經過昨夜,她終於豁然開朗,看清了長久以來縈繞於心的那團迷霧究竟是什麼,對自己的未來也有了確切的打算。
這都要感謝扶桑,這個美麗的過客,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短暫的停留,卻在她的心湖裡留下久久不能平息的漣漪,為她指點了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