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一邊掙扎一邊嘶喊,然而無濟於事,那抹白色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擁擠的人潮之中,連聲音都杳不可聞了。
巨蛇雕像依舊屹立在香壇之後,既沒有被砍斷,更沒有被砍倒,只不過多了幾道無傷大雅的豁口而已。
扶桑怔怔看著那道最深的豁口,莫名感到一陣徒勞無功的悵然,他替陳公子覺得惋惜。
隨更推著輪椅來到扶桑身邊,澹臺折玉握住扶桑的手,問:「沒受傷罷?」
「沒有。」扶桑眉宇間驀然流露出些許厭倦之色,「這廟會好沒意思,我們回去罷?」
澹臺折玉道:「好。」
回到客棧時天還亮著,除了一身風塵,什麼都沒帶回來。
扶桑先幫澹臺折玉洗臉洗手,自己也洗了一遍,而後兩個人對坐著塗抹面脂和手脂。
澹臺折玉覷著扶桑的神色,問:「不開心?
扶桑先是搖了搖頭,又訥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心情有些怪怪的。」
澹臺折玉明知故問:「因為陳懷顧?」
陳公子的名諱是他們在回來的路上聽說的,他在暘山縣本就大名鼎鼎,不過之前都是美名,今日之後怕是要變成惡名了。
扶桑誠實地「嗯」了一聲,想說點什麼,可又說不出。
澹臺折玉也沒多問,從懷中取出錢袋,揀了一粒碎銀子遞給扶桑,道:「讓小五去街上買兩張信箋和一隻信封。」
「筆墨不用買嗎?」扶桑問。
「能省則省,」澹臺折玉道,「去找掌柜借罷。」
扶桑把話傳給隨更,自去找掌柜借來筆墨。
隨更速去速回,扶桑也已將墨研好,隨便找個藉口出去,讓澹臺折玉獨自待在房中寫信。
約莫一刻鐘後,扶桑回到房間,澹臺折玉已將寫好的信封在了信封里,只是信封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寫。
扶桑問他要將這封信寄去哪裡,澹臺折玉道:「哪裡都不寄,先裝在你的書袋裡,等晚上你就知道這封信的用途了。」
吃過晚飯,澹臺折玉讓扶桑叫來隨更,三個人一起出了客棧。
沿著上午走過的路,他們來到那條煙花柳巷,停在那座兩層小樓前。
和白日的冷清不同,此刻樓內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斷。
扶桑以為澹臺折玉要逛妓院,正自憂悒,就聽他吩咐道:「小五,你去問問陳懷顧陳公子在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