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 把搭在澹臺折玉腰上那條腿拿下來。
其次, 把被澹臺折玉抓著的那隻手抽出來。
可澹臺折玉抓著他的手不放,啞聲道:「天還沒亮, 接著睡罷。」
扶桑只好撅著屁股往後挪了挪,發現自己枕著澹臺折玉的胳膊,便抬起頭,小聲道:「你把胳膊抽走。」
澹臺折玉把他的頭按回去:「不用。」
扶桑弱弱地問:「這樣壓著你不麻嗎?」
「嗯。」
「……」
所以是麻還是不麻呀?
靜了靜,扶桑換了個問題:「我什麼時候到你被窩裡來的?」
澹臺折玉道:「前半夜。」
扶桑羞臊慾死。
天啊,他竟然在澹臺折玉懷裡睡了這麼久。
「在我懷裡睡得舒服麼?」澹臺折玉問。
被窩裡熱得像火爐, 扶桑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嗓子都燒啞了:「嗯……」
雖然這幾天他都睡得很好, 但昨晚無疑是睡得最沉的一次,近乎昏迷。
「想不想每天都睡在我懷裡?」澹臺折玉又問。
扶桑聞言抬眼,可屋裡還黑著,即使近在咫尺、呼吸相聞,他也看不清澹臺折玉的神色,只能看到他眼瞳里閃爍的一點點光,微黯如遠天星,卻足以將扶桑蠱惑。
「想。」扶桑不羞不臊,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那以後每天晚上,我們就睡在一個被窩裡,你溫暖我,我溫暖你。」澹臺折玉的話音溫柔似水,流淌進扶桑的耳朵里,又漫延進他的心裡。
「好。」扶桑含笑道。
澹臺折玉終於鬆開了扶桑的手,溫熱的手掌轉而覆到扶桑臉上,輕柔摩挲了幾下,道:「睡罷。」
扶桑乖乖閉上眼,忽又睜開,疑惑地問:「對了,方才我摸到的那個硬硬的東西是什麼?」
澹臺折玉沉默幾息,吐出兩個字:「匕首。」
扶桑恍然大悟,又道:「怎麼睡覺還把匕首帶在身上?你不嫌硌得慌嗎?」
澹臺折玉道:「客棧里魚龍混雜,難保不會有入室行竊的歹人,貼身帶著匕首才好防身。」
「要是我會武功就好了,」扶桑愧赧道,「我就能保護你了。」
澹臺折玉卻忍俊不禁:「你睡得那麼香,恐怕有人把你抱走賣了你都不知道,你怎麼保護我?」
「我……我……」扶桑無言以對。
「不用你保護我。」澹臺折玉柔聲道,「能夠保護你,讓我覺得自己還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扶桑猝不及防地被「廢物」二字刺痛,他重新把臉埋在澹臺折玉胸口,瓮聲瓮氣道:「你不是……我一定會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