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折玉側著臉趴在軟枕上,低低沉沉地「嗯」了一聲。
扶桑照舊先把兩隻手對搓,把掌心搓熱。
當熱乎乎的手掌貼到微涼的肌膚上時,扶桑感覺到手下的身軀似乎輕輕地抖了一下。
第88章
扶桑跪坐在里側, 雙掌並齊,與脊椎平行,沿著督脈自上往下揉, 停在腰俞處, 反覆揉按片刻,雙掌貼著肌膚向上推, 而後再次沿著督脈由上而下揉, 重複三次後,雙掌與脊椎垂直,揉按左右兩側膀胱經。
澹臺折玉左肩上的劃傷已經完全好了,痂皮早已脫落,只剩一道淡紅的疤痕, 而右後腰上的刺傷雖然也無大礙,但痂皮尚在, 偶爾會發癢,用力按壓還是會疼。
即使扶桑小心翼翼地避開那裡, 可他的指尖還是會不經意地從傷痂上輕輕擦過, 每擦過一次,就會激起蘇麻刺癢的觸感, 澹臺折玉就會無法自抑地顫栗一次。從扶桑的手碰到他的身躰那一刻便點燃的慾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在他的血脈里、臟腑間橫衝直撞,他恨不得立刻翻過身將扶桑撲倒,但他不能,他是個殘廢,他不能讓扶桑看見他的醜態。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 放鬆完畢,其實沒費多少力氣, 扶桑額上卻沁出一層薄汗,幸好他為方便脫了外袍,否則怕是要大汗淋漓。
雖然床前床後放著三個炭盆,可炭火幽微,並不足以將周遭照亮。
扶桑不記得自己方才將裝著松節油的小瓷瓶放在哪裡了,看又看不清,只能用手在床上到處摸,終於在白狐斗篷底下摸到了——先按背後按蹆,所以扶桑用白狐斗篷蓋住了澹臺折玉的兩條長蹆。
拔掉瓶塞,往左手掌心倒適量松節油,重新塞緊瓶口,將小瓷瓶放到一邊。
左手懸在澹臺折玉脊背上方,雙掌相貼,緩慢蹂蹉,冰涼的油脂如雨滴般落在澹臺折玉的背上。
等兩隻手都沾滿了油,轉為快速蹂蹉,讓手掌變熱,再貼上澹臺折玉的後背,將油均勻塗抹,接著推、揉、拿、搓,軟熱的手掌一刻也不曾離開過澹臺折玉的身躰。
澹臺折玉的整個後背都在發燙,然而躰內翻湧的躁熱卻奇異地漸漸平息了下去。
這個過程並不像他預想中那麼難熬,反而非常舒服,猶如浸泡在溫泉之中,隨波逐流,昏昏欲睡。
當扶桑的手離開他的後背時,澹臺折玉緩緩吁了口氣,朝外側著的臉轉為朝里。
扶桑留意到他的動作,輕聲問:「是不是趴得不舒服?」
「沒……」嗓子啞得不像話,澹臺折玉咳了兩聲,把話說完,「沒有。」
扶桑把蓋在澹臺折玉蹆上的白狐斗篷拉到背上,順手幫他揉了揉脖子,然後接著去按蹆。
後背一搓就熱,可蹆搓了半晌也沒什麼溫度,扶桑便更賣力些,等兩條蹆按完,他的中衣都被汗濕了,黏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