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折玉得到過數不清的、天花亂墜的稱讚,卻都不及這句簡簡單單的「你真好」打動他。
他撐起腦袋,靜靜看著扶桑逗弄懷中的狸奴,熹微的晨光中灑在他身上,一顰一笑都美不勝收。
光用眼睛看根本不夠,他還想用畫筆畫下來,他要為扶桑作許多畫,把那些令他怦然心動的微小瞬間全都記錄下來。
扶桑只穿著裡衣,澹臺折玉怕他著涼,道:「去把窗戶關上,回床上來。」
扶桑抱著小狸奴去關窗,回到床邊,把小狸奴放到地上,脫鞋上床,鑽進暖融融的被窩裡。
本想趁著天光尚未大亮再睡一會兒,可小狸奴在床邊叫個不停,聒噪得很。
扶桑掀開眼帘,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睡顏,輕聲喚道:「殿下。」
「嗯?」澹臺折玉閉著眼應了一聲。
「可以讓玄冥到床上來嗎?」扶桑道,「它一天到晚給自己舔毛,身上很乾淨的,而且我檢查過,它身上也沒跳蚤。」
澹臺折玉又「嗯」了一聲,這回是肯定的語氣。
扶桑欣喜地差點親澹臺折玉一口,幸好及時懸崖勒馬。
他將小狸奴抓到床上來,放在他和澹臺折玉中間,小狸奴頓時便不叫了,鑽進他的懷裡,親密地依偎著他,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扶桑輕柔地撫摸著小狸奴的身體,道:「殿下,你以前養仙藻的時候,它也這麼黏著你嗎?」
澹臺折玉看著扶桑懷裡黑乎乎的一小團,慢悠悠道:「仙藻膽小又孤僻,別人摸都摸不得,動輒又抓又咬,只有我能摸它,但也只能摸摸而已,不能抱。我看書的時候,它總會趴在桌子的一角陪著我,我睡覺的時候,它就會臥在床尾,只有冬天才會鑽進被窩裡,貼著我睡。」
扶桑很喜歡玄冥這樣黏著他,有種被需要、被依賴的溫暖感覺,一想到冬天過後玄冥就不會再黏著他了,不禁有些淡淡的憂傷。
澹臺折玉看透他心中所想,伸手撫摸著他的臉,柔聲道:「人有千面,狸奴也一樣。仙藻到我身邊時已經十歲了,故而與我不算親昵,玄冥從小被你餵養,你在它眼裡就猶如父母,就算它長大了,也會如現在這般黏著你的。」
扶桑的眼睛亮起來:「真的嗎?」
澹臺折玉篤定道:「真的。」
最關鍵的是,扶桑有種人畜無害的純淨氣質,不僅討人喜歡,別的生靈也都樂於親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