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月了然道:「二郎神。」
扶桑還沒說要買,君如月就自作主張付了錢,而且他給的銀子足夠買下所有面具了,攤主自是千恩萬謝。
扶桑也向君如月道了聲謝,然後直接將面具戴上,可以讓他不必在意路人打量的目光。
並肩前行,君如月問:「那麼多面具,你為何單單挑中了這一副?」
由於面具的遮擋,扶桑瓮聲瓮氣道:「兩年前的上元節,哥哥帶我出宮遊玩,原本開開心心,不想卻被幾個紈絝子弟糾纏,幸得一位戴面具的公子仗義出手,幫我們解圍,當時他戴的就是這副二郎神面具。為了記住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公子,我也買了副二郎神面具,掛在我房間的牆上,只要看到面具就會想到他。」①
君如月忍了又忍,到底沒有說出口——其實扶桑口中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公子,就是他。
昨天在城外,透過車窗看見扶桑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他了,倒不是他刻意銘記,而是扶桑這張臉生得太好,實在難以忘卻。
第112章
兩年前, 君北游回京述職,君如月與父同行。
臨行前,君北游的夫人、君如月的親娘喬木棉如是道:「此行若不能將月兒的婚事敲定, 你們父子倆都別回來見我!」
誰成想, 素來身強體健的君如月,剛到京城就病倒了。
這病來得太巧, 君北游疑心他是為了逃避婚事裝的, 特地請了醫術高超的太醫院左院判趙行檢來看診,診斷表明君如月是真的病了,且病得不輕。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一病就從年前纏綿到了年後, 臨近上元節才總算大好了。
上元夜是有宮宴的,君如月理應和父親一同赴宴, 可他大病初癒,心力不濟, 實在不耐煩陪著一班巧言令色、揣奸把猾的權貴上演君慈臣孝的鬧劇, 所以他在日暮時分逾牆越舍,獨自溜出府, 游燈會去了。
京城裡達官貴人遍地走,隨便往人堆里扔塊石頭,都能砸中一兩個沾親帶故的權門貴戚。為免被人認出來,君如月戴了副儺戲中的二郎神面具,在街上優哉游哉地閒逛。
途徑停仙樓時,看見幾個紈絝正圍著兩個綠衣少年, 一邊拉拉扯扯,一邊出言調戲, 似是將他們當作了南風館裡賣身的小倌。
君如月本來不欲多事,若是被人撞破身份,指不定要捅出什麼婁子。他都走過去了,可又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於是又折回去,一句廢話沒有,直接動手。
京城裡這些紈絝大都是仗勢欺人的貨色,沒幾個有真本事的,但凡有幾分真本事,也干不出這種無賴行徑。君如月三拳兩腳就將幾個紈絝揍得稀里嘩啦,他們虛張聲勢地撂下幾句狠話,就作鳥獸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