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生氣,我高興得快瘋了……」說著說著,眼淚又湧出來,扶桑邊抹淚邊道:「我功德圓滿了,哪怕今日死去也無憾了。」
「休得胡說,」澹臺折玉薄有慍色,「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沒忘。」扶桑立馬搖頭。
「你答應過我什麼?」澹臺折玉非讓他親口說出來。
扶桑輕聲道:「從今往後,我陪著你,你陪著我,永不分離。」
澹臺折玉雙手捧住他濕漉漉的臉,看著他哭紅的雙眼,沉聲道:「說到就要做到,在我死之前,你不許死,知道嗎?」
眼淚流個不停,可扶桑沒辦法,心潮起伏得實在太厲害,完全不能自已,他抓住澹臺折玉的手,淚眼朦朧道:「我們都不要死,我們要活著,好好活著。」
扶桑的眼淚化作一場傾盆大雨,下在澹臺折玉的心裡,將一顆心泡得又酸又漲又疼,他情不自禁地親了親扶桑的額頭,而後將扶桑抱在懷裡,溫柔得無以復加:「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眼該腫了。」
扶桑哭得頭暈,根本沒意識到澹臺折玉親了他,又抽噎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淚,在被他哭濕的肩頭蹭一蹭,抬起頭來,腔調軟綿綿的:「都雲諫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那我是第二個嗎?」
「薛隱是第二個。」
「那我是第三個?」
「第三個是君北游,第四個是君如月,所以……」
「所以我是第五個。」扶桑輕輕一笑,「第五個也很好,因為我是十月初五生的,所以我很喜歡『五』這個數字。」
澹臺折玉一時也分不清他是在自我安慰還是真的這麼想,只覺得扶桑現在的樣子很可愛,說的話也很可愛,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控制住自己不去吻他,柔聲道:「你治好了我,讓我重獲新生,恩同再造,我該怎麼報答你?」
許是話本看多了,扶桑的腦海中瞬時浮現出「以身相許」這四個字,他速速將這個荒唐的念頭趕走,然而那一剎那的神色變幻卻沒逃過澹臺折玉的利眼,澹臺折玉湊近了盯著他水靈靈的眼:「你剛才在想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想。」扶桑矢口否認,然而白皙如玉的面龐肉眼可見地紅起來,像被春風吹紅的桃花,「你好起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我已經別無所求。」
「當真別無所求?」澹臺折玉盯著他問。
扶桑當然是有所求的,可他說不出口,只能違心地「嗯」了一聲。
澹臺折玉沒再追問,轉而問起別的:「你說還有份生辰禮,到了行宮就給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