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捱到了晌午,又從晌午捱到晚上,薛隱始終沒有出現,好在也沒人來何家找麻煩,這一天過得平平淡淡,扶桑只希望往後的每一天都如今天這般,任何壞事都不要發生。
憂心忡忡地等了一天,兩天,三天……第三天夜裡,扶桑剛睡下沒多久,忽然聽見一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他疑心是風吹的,等敲門聲再次響起,他才緊張地問:「誰?」
「是我。」
不甚清晰的男聲透門而入,扶桑微微一怔,慌忙下床,光著腳奔到門口,抽掉門閂,拉開門,一道挺拔的身影隨即映入眼帘,夜色朦朧,他看不清對方的臉,但他知道這就是他等的人,他壓低嗓音,欣喜道:「薛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薛隱一如既往地沉靜:「進去說。」
他舉步入內,扶桑將門合攏,迫不及待地問:「這三天你去哪兒了?」
還沒來得及點燈,薛隱低沉喑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去了碎夜城,伺機殺了朱靖宴。」
其實扶桑已經猜到了,以薛隱雷厲風行的作風,當然是刻不容緩,不管不顧。
「你的身體怎麼樣?」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對面,扶桑嗅著薛隱身上風塵僕僕的氣息,關切地問,「燒退了嗎?」
薛隱不習慣他人的關心,敷衍地「嗯」了一聲,緊接著道:「我已經剷除一切後患,保證何家不受影響,你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沉默片霎,扶桑道:「我不信。」
他邊說邊朝薛隱伸出一隻手,手腕即刻被抓住,薛隱用一種近乎質問的口吻道:「你幹什麼?」
扶桑感受著他灼熱的掌心,篤定道:「你騙我,你明明還在發燒。」
薛隱登時鬆開手,顧左右而言他:「你打算何時動身?」
扶桑不假思索道:「你的燒何時退了,我們就何時動身。若是你在路上再燒暈一次,我一個人可拿你沒辦法。」
薛隱不善爭辯,只好服從:「好。」
他的馴順讓扶桑十分滿意,話音不由溫柔了幾分,含著些微哄勸的意味:「上次給你抓的藥才吃了一副,明天接著吃,別浪費了。」
薛隱感到不自在,和扶桑的相處總是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拘束感,並且伴隨著一股想要從他跟前逃開的衝動。
「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薛隱說著就要從他身旁越過去,扶桑張開雙臂攔住他,不容拒絕道:「你哪裡都不許去,就睡在這里,我去隔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