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在他和澹臺折玉身上,倒也算恰如其分。
「你喜歡嗎?」柳棠時問。
「喜歡,」扶桑回過神來,「非常喜歡。」
柳棠時稍稍一頓,又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喜歡就好。」
扶桑道:「是不是還得起個乳名?」
柳棠時想了想:「小船兒如何?」
「好,」扶桑滿意極了,「就叫他小船兒。」
話音剛落,突然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柳棠時道:「小船兒醒了,我去把他抱過來。」
作勢就要起身,卻被扶桑抓住了袖子:「不用了,我在床上躺了這麼久,身上腌臢不堪,還是讓他離我遠些的好。」
柳棠時便坐了回去,道:「知道你愛乾淨,可還沒到洗澡的時候,你且再忍忍。」
扶桑抬起胳膊聞了聞,雖然聞見了淡淡的清香,卻還是露出一臉嫌棄來:「我是不是都臭了?」
柳棠時哭笑不得:「我日日為你擦身,衣物也每天更換,所以你大可放心,你身上一點異味都沒有。」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啼哭聲便止住了,顯然是被奶娘哄好了。
剛才孩子睡著,沒看幾眼就被抱走了,扶桑根本沒來得及看清孩子的模樣,他好奇地問:「哥哥,小船兒長得好看嗎?像不像我?」
「你生出來的,怎麼會不好看,粉雕玉琢的一個小人兒,凡是見過他的人無不交口稱讚。」柳棠時的話音里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為人長輩的慈愛之意,「只是五官還沒長開,看不出長得像誰。」
聽他這麼說,扶桑不禁有些後悔,又想讓柳棠時把孩子抱過來瞧瞧了,他按捺著急切的心情,接著問:「那他健不健康?」
柳棠時道:「雖然剛出生時有些驚險,不過那是意外,趙太醫說了,小船兒在你肚子裡發育得很好,這半個月來吃得好睡得香,一切正常。」
扶桑心下稍安,可轉念又想,在十歲之前,他也是個正常人,誰知道小船兒長著長著會不會變成另一個他?
雖然他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是個陰陽人,不再因為畸形的身體而感到自慚形穢,但他還是想讓他的孩子做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不必經受他經受過的那些恥辱和痛苦。
柳棠時看透他心中所想,溫聲寬慰道:「你先別想那麼多,像你這樣的人舉世罕見,小船兒不可能步你的後塵。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的變得和你一樣,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你現在想它有什麼用呢?」
扶桑釋然一笑,道:「你說得對,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把眼前的日子過好才是要緊。」
久睡初醒,扶桑精神不濟,才剛哭了一場,又說了這麼多話,便有些支撐不住,柳棠時扶他躺下,道:「你先睡會兒,等粥熬好了我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