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道:「對不起,我沒掌握好力道。」
三少奶奶向來寬宏大量,並未責怪他。
半個時辰後,按摩結束,扶桑穿好鞋,向三少奶奶告辭,三少奶奶讓青蓮送他。
等出了沈府大門,扶桑將藥箱交給青蓮,道:「麻煩姑娘幫我將藥箱送回岐芝堂,順便替我給掌柜的帶個話,就說我有私事要辦,今天可能不會回去了。」
「娘子要去哪裡?」青蓮問,「讓馬車送你過去罷?」
「不用了,」扶桑搖了搖頭,「離得不遠,我步行即可。」
扶桑轉身走了。
沒走多遠,他驀然感到渾身脫力,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磕得膝蓋生疼,他雙手撐著地,才沒有倒下去。
一個路過的大娘見他跪在大街上,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問:「你沒事罷?」
扶桑抬起頭來,眼前卻一片模糊,抬手一抹眼睛,抹了一把眼淚。
他在大娘的攙扶下站起來,還不忘道謝,失魂落魄地繼續向前走,卻像只迷途的羔羊,不辨方向。
扶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崔府的,等他回過神來,已經站在崔府門口了。
看門的小廝不認得他,見他呆呆地在石獅子前頭杵了半晌,有些古怪,於是主動走到他面前,因不敢確定他是男是女,便省了稱謂,直接問:「你有何貴幹?」
扶桑雙目無神地盯著眼前人看了一會兒,才如夢初醒道:「崔奉儀在家嗎?」
「我家大人一早就去衙門了。」小廝道,「你是誰?找他何事?」
扶桑「喔」了一聲,無視對方的提問,就這麼走了。
他又從崔府走到衙門,在門口徘徊片刻,到底沒有進去。
回到家裡,他說自己不大舒服,休息休息便好,讓金水和銀水不要打擾他。
金水她們雖然不放心,卻也知道礙於身子特殊,他不能隨便看大夫,也只能由著他。
日暮時分,柳棠時下值歸家,聽說扶桑在房裡睡了一個白天,連午飯都沒吃,便過去敲門,道:「扶桑,你醒了麼?」
裡面很快響起扶桑的聲音:「進來罷。」
柳棠時推門進去,屋裡沒點燈,昏沉沉的。
他走到床邊坐下,沉聲問:「哪裡不舒服?」
扶桑依在床頭,嗓音沙啞:「可能是著涼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柳棠時伸手覆在他額頭上,感受須臾,道:「沒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