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虛弱道:「我受得了……」他連剖腹取子這樣的難關都挺過來了,現在這點苦、這點難又算得了什麼呢。
隨更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道:「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弄來。」
扶桑半點胃口也沒有,可不吃飯就沒有體力,便道:「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隨更道:「那你先歇著,我去去就來。」
等隨更端著飯菜回來時,扶桑已經昏睡過去,還不忘緊緊抱著他的包袱。
隨更把飯菜擱在桌上,道:「扶桑,起來吃飯了。」
扶桑毫無反應,隨更又喊了兩聲,扶桑還是不醒,隨更乍然心驚,走到床邊去搖晃扶桑的身體,大聲道:「扶桑!扶桑!」
這下扶桑總算醒過來,隨更的心卻還在砰砰亂跳,後怕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我沒事,」扶桑艱難地坐起來,喑啞道:「只是昨晚一夜沒睡,又趕了一天的路,太累了。」
隨更知道勸他也沒有,便沒多言,扶著他站起來,道:「那快些吃完飯就睡罷。」
桌上擺著兩大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還有一葷一素兩盤菜。
扶桑拿起筷子,發現自己的手在抖,根本不受控制。
隨更也看見了,邊往他碗裡夾菜邊道:「你這樣拼死拼活地往京城趕,究竟是為了什麼?」
扶桑低頭看著碗裡的面,熱氣熏得他雙眼酸脹,他輕輕吹了口氣,低聲道:「去見一個人。」
隨更立刻想到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矜貴公子:「你哥哥?」
扶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過了一會兒才喃喃自語:「一個我最愛的人。」
隨更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卻也沒再追問,只是不停地往他碗裡夾菜,勸他多吃一些。
扶桑只吃了半碗面就吃不動了,他回到床上躺下,道:「小五哥,你今晚和我一起睡罷,我一個人睡害怕。」
扶桑男扮女裝的絕美模樣還清清楚楚地印在隨更的腦子裡,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和扶桑睡在一張床上,但他也不放心讓扶桑一個人睡,雖然這家店不是黑店,但夜裡難免有雞鳴狗盜之徒。
「好,」隨更道,「你睡床,我打地鋪。」
他出去要了一床被子,回來時扶桑已睡得不省人事,甚至連鞋都沒脫。
隨更小心翼翼地幫扶桑蓋好被子,靜靜地盯著他恬美的睡顏看了一會兒,直看得心跳加速,隨更才陡然回過神來,在心裡唾罵自己幾句,走去吹滅了蠟燭。
第二天又是五更天爬起來,扶桑好些了,至少走路不需人扶。
到城門時門還沒開,等了不到一刻鐘,城門打開,駕車出城,又是七八個時辰馬不停蹄的奔波。
第三天亦是疲於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