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宥一不認路,紀夢上了副駕,打開車上的導航,輸入目的地,規劃好最近路線。
秦宥一扣上安全帶,盧柏洲打了電話過來,他掛斷沒接,打開微信輸入文字信息:我爸媽和小古板都在我車上,晚點再聯繫。剛要發送,一想不對,趕緊把小古板改成薛瀅。
盧柏洲是家中老么,上頭有一位人長姐和一位精英二哥,生意上的事用不著操心,平時找秦宥一無非就是約他出去喝一杯或者到別的娛樂場所消費,一般沒什么正事。
因此秦宥一沒等他的回覆,把手機放進中控台的充電面板上,將車駛出露天停車場。
調好導航後回到后座的紀夢拿起一瓶水問副駕駛上的薛瀅:「薛小姐,喝水嗎?」
「不用。」薛瀅扭頭看向她,「伯母,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秦宥一邊開車邊接了一句:「小瀅?瀅瀅?」
低磁的嗓音,有些打趣的意味。
薛瀅心尖微癢:「你接什麼話。你是『伯母』?」
「嗯?剛註冊登記完就忘了我的身份?現在我已經是你的……」礙於父母在場,秦宥一沒有直說,「把『未來』兩個字去掉。」
薛瀅被戳到了死穴,不出聲了,臉偏向車窗那邊,耳朵在升溫。
前半句省略的內容是什麼再明顯不過了,紀夢不可能猜不到,與秦宏深對視了一眼,又轉頭看了看秦宥一。
秦宥一架了副寬大的墨鏡用以遮擋刺眼的太陽光,唇角上揚,銜著明顯的笑。
快到R家之前,秦宏深詢問薛瀅,什麼時候跟她的父母商議婚宴細節。
秦宏深知道薛瀅的父母離異多年,但哪怕夫妻感情破裂了,孩子終究是親生的,結婚這麼大的事,情理上不應當跳過他們。
「與他們無關。」薛瀅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語調冷了幾分,「爺爺走後,家裡就只剩我一個。我的事情都歸我自己決定。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我談。」
秦宏深沒再多說什麼,微微頷首道:「嗯好。」
薛瀅垂下眼眸,試著隱去心頭騰升上來的失落——在她父母的心裡,她是附贅懸疣。一個恨不得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個扔下她多年不聞不問。
導航提醒抵達目的地附近,秦宥一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周末出來逛街的人很多,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著的停車位。
倒車停好,秦宥一摘了墨鏡,拿起手機下車,給薛瀅開了車門。
薛瀅從車裡出來,地下停車場的燈有些暗淡,她的眼神在昏暗的環境裡更顯黑沉。
秦宥一發覺小古板的情緒不大對勁,推上車門低聲問道:「怎麼了?」
薛瀅沉默以對。
仿佛有灰色的流雲蓋住了月亮的光輝。
秦宥一稍加思索,猜到原因了,卻沒說破,畢竟他對薛瀅的家事了解不深,只輕輕地拉住薛瀅的手分散她的注意力。
薛瀅受驚般倏地抬起視線。接觸到溫熱皮膚的手指蜷了蜷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