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宥一越想越坐不住,問楚裕拿了車鑰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邊說邊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坐進車裡,秦宥一匆匆給楚裕轉了筆錢用以夜宵買單,然後發動引擎。
庫里南飛速遁入夜色之中。
***
薛瀅看完深夜財經新聞,剛睡下沒多久,聽到主臥房門被人推開的動靜,幾乎是同一時間,頂燈亮了。
突如其來的刺眼光線令薛瀅不適地皺起眉頭。她陪紀夢打了三個多小時的壁球,用力過猛,雙臂肌肉不同程度拉傷,雖然泡完澡噴過藥劑了,不過沒這麼快恢復,撐起來時疼得咬了下牙,緩了會兒再開口:「……回來了?」
秦宥一呼吸略急,在看到薛瀅的一刻,懸於半空的心終於咚地一下落到了實處。他「嗯」了一聲,快步走上前。
下午出門前秦宥一讓人送了張新的木床過來,木床顏色比原先那張稍淺,換了套藍黑色的床單被罩。薛瀅的一隻腳露在薄被外,在深色布料的襯托下顯得很白,被焐熱的腳踝部位隱約透出薄粉。
秦宥一目光從她的腳踝上擦過。
——今夜有人妄圖握住這乾淨且精緻的腳踝,將腳踝的主人拖進深淵。
秦宥一壓下去的不舒服又泛了上來,在床邊坐了下來。
薛瀅的雙眼很快適應了室內的燈光亮度,與秦宥一平視,發現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試著問道:「你的那件私事很棘手,解決不了?」
「不棘手,處理得差不多了。」秦宥一回答完沉默幾秒,整理了下心緒,挨近薛瀅,想伸手抱她。
「你別碰我。」薛瀅覺察到秦宥一的意圖,輕聲制止了他。
「嗯?」秦宥一的手停在了薛瀅的腰側,還沒來得及收勁把她撈進懷裡。
薛瀅以一種僵硬的姿勢,手臂沒動,上身前傾,頭抵在了秦宥一的肩上:「抱不了,我受傷了。」
其實也沒有痛到無法忍耐的程度,先前不管是泡完澡穿衣還是自己噴藥,咬咬牙都能承受,然而秦宥一一回家,她就捱不住了。
「哪裡受傷了?」秦宥一這才嗅到一股止痛噴霧劑的淡淡藥氣,被沐浴露的味道蓋住了,不太明顯。
「胳膊。」薛瀅緊接著把受傷的原因簡明地闡述給秦宥一聽。
秦宥一哭笑不得,摸了摸薛瀅後腦勺的頭髮:「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溫存了片刻,秦宥一輕輕地摟了薛瀅一把:「出了一身的汗,我去洗澡。」
薛瀅在秦宥一的協助下躺回床上:「我只是肌肉拉傷,不是骨折,你用不著這麼謹慎。」
「做不到,」秦宥一俯下身,手撐起些許距離,沒壓到薛瀅,他低頭碰了下薛瀅的唇角,「因為你在我心裡排在首位,或者說,你已經占據了我的整顆心,所以謹慎是必然的。」
薛瀅怔怔地和秦宥一對視著,眼睛一眨也不眨,她的臉頰發熱,心跳變快,想不通自己的地位是如何躍升至第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