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應該不是喉嚨不舒服吧?」洛川找了一個長椅坐下。
他穿著校褲,長腿就那樣肆意的放著,隨手拍拍邊上的空位示意她可以坐下說話。
「嗯呢,不是,這個事......是我之前軍訓——」
途靜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好像在他面前什麼事情都變得很簡單,也沒有那麼的難以啟齒。
途靜說完了以後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數顆松柏,帶來幾陣沙沙作響的樹葉翕動聲,夾雜著刺骨冰涼的冬風。
「知道是誰嗎?」他的面上看不出表情。
他眼睛看著地上,長長的如鴉羽一般的睫毛擋住了他那雙光芒明亮的星星眼,嗓音低啞,聽起來讓人覺得比這刺骨的風還要更甚一籌。
「不知道。」途靜很老實的告訴他。
她當時只顧著抱著頭蹲在地上,什麼也不敢看,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哪個班的同學。
亦或者說,這個學校差一點的班級就前面幾個,可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也不能如此斷定,欺負他的就一定是那幾個班的同學。
沒有證據的事情,她根本無從開口。
「胡瑜璇怎麼知道的?」洛川抬起眼來看她。
低沉的聲線響起,少了幾許溫柔,多了一絲寒意。
途靜一下就愣住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只是一味地逃避去回憶那個晚上任何細節,他們不讓她唱,那她就不唱。
至於胡瑜璇,她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她會知道這件事情。
洛川看到途靜的表情就知道,這姑娘肯定是受了委屈,然後往肚子裡咽,為了讓自己好受些,竟連這麼大的漏洞的沒發現。
倏地,洛川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行了,別傻愣著了,還真是離開我身邊就變傻了,這麼久坐在這裡也不吭聲。」
他恢復了往日的那副不修邊幅的樣子,慵懶散漫的語氣帶著調子,「喂,我沒這種習慣。」
「什麼習慣?」
「走後門。」他長臂伸到了她的靠背後面,整個人往她這邊傾。
帶著老舊的木椅喀吱作響,鼻尖傳來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青草味,空氣里好像摻雜了一種甜膩的氣息,讓人心動不已。
「我沒走後門,胡瑜璇只是好心,所以她才不讓我唱的。」
意思就是,人家是好心,他這樣就是不好心。
嘶,小嘴還挺會說,就是他不怎麼愛聽呢。
他靠的更近了一些,語調清淺,低下頭了與她平視,一雙星星眼裡滿是溫柔繾綣,「喂,單獨唱給我聽也不行?」
途靜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要瘋了,猛地往後坐了一些,然後站起來,借著風的涼意,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那,我上課沒唱,我現在一句都不會。」她有些窘迫,面頰帶著些許粉紅,眼睛尷尬的根本沒看他。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一般,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含著笑意,兩腳打開供兩條胳膊借力,躬著身子就這樣在她面前笑了起來。 ???
這很好笑嗎?
他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