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一直不敢面對的問題。
他知道明秀芸有多厭惡明家，厭惡明程峰這個名義上的父親。
如果不是他借著父親的名頭庇護著明秀芸, 可能明秀芸都活不到成年。
但即使活得如此艱難, 明秀芸也從來沒跟明程峰低過一次頭。
而那個占據她身體的人為了優越的生活, 對明程峰言聽計從, 甚至在甦醒後就要丟掉許姨留下來的東西，僅僅是為了讓明程峰不再回憶起這個被他視為恥辱的存在。
她碾碎了明秀芸的驕傲自尊，她毀掉了明秀芸一切的堅持原則。
他希望明秀芸活著，又無法想像明秀芸感知到這一切該多麼痛苦。
他護著明秀芸的身體，對明秀芸真的是一種慰藉麼。
瞿禍給不出答案, 他甚至沒辦法區別想要明秀芸活著, 究竟是慰藉他自己還是真的應該如此期望著。
所以他選擇自我放逐, 到C區當一個小小的看押所護衛隊隊長。
馮貔貅看著楚千嬌，想要問什麼卻最終還是沉默。
她那雙眼睛猶如破碎的鏡子，明明四分五裂，卻依舊能映出清晰的人影。
她知道即使問出口, 她能得到的也不過是些許安慰。
「王晨曦將她在明家獲得的所有證據都送過來了，裡面包括明家掌控的地下研究所位置，」馮貔貅啞著聲音說道，「但是她建議暫緩動手時間。」
「因為明家可能存在著另一股暗中勢力, 似乎是高級現實世界埋下的探子。」
「明程峰知道麼？」霍允挑眉問道。
與虎謀皮，明程峰倒是膽子不小。
馮貔貅搖搖頭，「她認為明程峰應該不知道，她也是在選擇傀儡的時候才發現明家有不少獵人和運輸者身上存在著精神控制。」
鄧堯有些詫異, 「明程峰那老傢伙不應該這麼大意啊？！」
聽這意思, 控制人數不少。
馮貔貅平靜道：「大多數精神力控制極為淺薄, 所以很可能當事人都沒有察覺，但明家有幾名高級獵人受控制程度較深。「
「按照王晨曦的說法，精神馴化可能更準確一些。」
「這些人已經完全將靈魂交付給了背後之人，所以王晨曦無法將他們作為傀儡。」
霍允聞言眉頭微皺，這種描述讓他想起了拍賣會抓住的那個高級精神系獵人。
在他的精神力控制下，竟然能夠自殺身亡。
後面的屍檢也沒有任何有效信息，至今都是未解之謎。
「現在我們所掌控的證據能夠制裁明家了麼？」霍允問道。
放長線釣大魚的前提是有足夠的把握，如果風險較大，還是儘早解決為好。
馮貔貅點點頭，「現有證據已經足夠證明明家是新生會的背後勢力了。」
「但是我建議再等一等，」馮貔貅停頓片刻，說道，「按何家的消息，七域五區應該都分布著被精神馴化的人，如果端掉明家，這些人將成為難以發現的隱患。」
「明家知道這些人？」霍允問道。
明程峰連自己老窩被人端了都不知道，存在的意義顯然是個問號。